翌日拂晓，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萨尔鲁等人驾驶着船只缓缓驶入舟航城外的海域。朦胧的晨光洒在海面上，映照出舟航那高耸的城墙。
“兄弟，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再靠近，对方就能看见我们。”萨尔鲁掏出望远镜，朝城门方向看了一眼。清晨的海面宁静得让人难以相信，这片水域正酝酿着一场血雨腥风。
小六感激地拍了拍萨尔鲁的肩膀：“谢谢兄弟了。”他转身准备跳下舢板，与先头部队汇合。然而就在这时，托里突然从主桅上喊道：“萨尔鲁！右方十点左右有船！”
萨尔鲁皱了皱眉，随口问道：“这可是海上，有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萨尔鲁，是巨舰！巨舰！”托里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远方那逐渐清晰的巨大轮廓。
萨尔鲁心中一凛，连忙举起望远镜看向托里所指的方向。果然，一艘庞然大物正漂浮在海平线上，那庞大的身躯和威严的气息无不在宣告它的强大。“这旗帜上看应该是沧浯的船。”萨尔鲁放下望远镜，将它递给了身旁的昂克鲁。
昂克鲁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番，点了点头：“嗯，这附近应该只有宋提督的一支舰队才对。可这舟航叛乱，他为什么不直接平叛，而是停在海上按兵不动？”
萨尔鲁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也许另有隐情。”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托里从主桅上爬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好奇。虽然沧浯的战舰性能优越，但没有了望台的设计让他不得不一次次攀爬主桅以获取更广阔的视野。
萨尔鲁沉思了几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的船贸然靠近军舰，会被视为不明敌意的船只。而且，我不想过多卷入沧浯的纷争之中。”
昂克鲁见状，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萨尔鲁叹了口气：“找个地方停泊，静观其变吧。如果小六出了事，或许还能帮上一点忙。”他心里其实并不看好小六带领的这一千人能够成功攻下舟航城——毕竟，这是一座由无天教牢牢掌控的坚城。
卯时时分，太阳终于探出了头，舟航城内的气氛却愈发紧张起来。何铭琪和刘伯谦带着一群衙役、家丁紧绷着神经，侧耳倾听北城门外传来的动静。
“这是第八天攻城了吧？”刘伯谦长叹一声，当初听说王师南下时，他还满怀期待，以为胡天罡只要率军抵达舟航，无天教便会闻风而逃。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整整八天过去了，城池依然牢牢掌握在无天教徒手中。
何铭琪同样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我们也想过要在城里搞些动作配合胡天罡的进攻，但每一条巷道都被无天教安排了巡逻队，根本无法制造任何动静。我们这点人手，在他们面前就像蝼蚁一样。”
“奇怪的是，为什么听不到火炮声？连火铳的声音也没有啊。”何铭琪疑惑地看着刘伯谦，“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刘伯谦的脸色阴沉下来：“就算胡天罡的火炮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射击，宋提督的水师也应该早就来协防平叛了才对。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水师竟然一炮未发！我们现在困在这座城里，什么都做不了啊。”
正在这时，一个刘府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大人！大人！”
“怎么了？领到粮食了吗？”刘伯谦迎上前去问道。自从胡天罡开始攻城后，无天教改变了以往屠杀大户抢粮的策略，改为每隔三天发放一次粮食。今天正好是领取粮食的日子，一大早，李府的家丁们便换上干净的衣服前往指定地点排队。
“没……”家丁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天他们没有放粮。而且，刚才城南方向传来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其他人让我赶紧回来禀报，他们留在原地观察情况。”
“没粮？是无天教故意不放粮，还是他们已经没粮了？”何铭琪急切地追问。他知道，福伯早已带着大家把附近的野菜采了个遍，如今连草根都快吃光了。
“大人，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确实听到城南那边有金铁相交的声音，无天教徒似乎都赶过去支援了。”家丁补充道。
“金铁相交？难道王师从城南攻进城来了？”何铭琪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城南那边可是大海和悬崖啊……他们怎么可能做到？”
“会不会是宋提督的水师和胡大人联系上了？”刘伯谦迟疑道，“如果是这样，他们的船上应该有大量火炮，随便几炮就能让城中的叛军乱作一团。可为什么水师的火炮一直保持沉默？”
“我看不像。”何铭琪摇了摇头，“水师拥有三十多艘战舰，至少三万名战士。如果是他们在城南发动攻击，闹出来的动静绝不可能这么小。”
“那会是什么情况呢？”刘伯谦喃喃自语，随后抬起头看着何铭琪，“要不你带人去看看？总比在这里干等强。”
何铭琪思索片刻，点头同意：“好，我去看看。不过，大人，请您务必小心。如果出现什么异常，记得派人回来通知。”
刘伯谦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守好这里的。你也要当心，千万别暴露行踪。”
于是，何铭琪带上几个忠心耿耿的衙役，悄悄朝城南摸去。
还没走到城南，何铭琪便远远听见了叛军的呼喊声：“快！快！这边！城南有朝廷的鹰犬！快去支援！”
何铭琪心中一喜，立即吩咐手下把这个消息传回给刘伯谦，然后带着人加快脚步朝城南跑去。
到了近前，他看到城门口一片混乱。小六正带着士兵拼死杀向城内，试图趁着敌人被胡天罡牵制住注意力的机会，从背后突袭无天教的防线。
“兄弟们！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快杀进城去！”小六挥舞着武器，嘶吼着激励士气。幸运的是，由于大部分叛军都被调往其他方向，此时城门口的守备力量显得格外薄弱。
“大家快上！把这些鹰犬赶出去！援军马上就到！”叛军首领显然也察觉到了局势的危急，他高声呐喊，试图鼓舞士气。
然而，小六的目光却锁定了这个首领。他迅速判断出，此人正是敌军的核心人物。“那个人是敌军的首领！杀了他，敌人就会溃散！”小六大喝一声，猛地冲了出来，一刀直劈向叛军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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