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秦宇几乎要握不住。他死死盯着逐渐暗下去的屏幕，那个陌生号码仿佛一个黑洞，要把他的目光吸进去。耳边还回荡着那个变调声音的阴森质问，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冰锥，扎进他的神经。后背渗出的冷汗将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黏腻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得更急了，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敌人急促的脚步声，又像是无数双邪恶的手在抓挠着窗户，要破窗而入。
林夏抱着囡囡站在书房门口，母女俩的影子被客厅的灯光拉得老长，在地板上投下颤抖的轮廓，显得格外单薄无助。囡囡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爸爸，是谁打电话呀？” 她的声音里带着困意，却也充满好奇。秦宇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喉结动了动，却感觉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轻轻摸了摸囡囡的头，希望这个动作能安抚女儿，可心里却翻江倒海。
“小宇，别自己扛着。” 林夏把囡囡哄去睡觉后，重新回到书房。她的脚步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平安符的流苏，流苏上的丝线因为反复揉搓已经有些起毛，就像她此刻凌乱又担忧的心。“上次在码头，要不是陈刚他们...”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又看到了黑衣人举着枪的画面，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又在她脑海中重现，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秦宇握住她冰凉的手，这双手平时温暖又柔软，此刻却冷得像冰。他发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不知何时磕出了一道小缺口，那是在废弃码头被黑衣人推搡时留下的，此刻这道缺口仿佛在提醒着他们经历的危险，也在提醒着他们不能掉以轻心。“我得去找苏瑶，她肯定能从那个号码里查出点什么。” 秦宇说着，已经抓起外套，外套下摆扫过桌面，带倒了桌上的相框，里面一家三口的合照 “啪” 地一声扣在桌上。那张照片上，他们笑得那么灿烂，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林夏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往他口袋里塞了把伞，伞骨上还缠着囡囡贴的卡通贴纸，那是囡囡最喜欢的小兔子图案，此刻却显得有些刺眼，仿佛在嘲笑这不安的现实。
深夜的街道像被雨水泡胀的海绵，湿漉漉的柏油路上倒映着霓虹灯的光影，在水洼里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恍若一幅扭曲的抽象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显得格外孤寂。秦宇推开苏瑶公寓的门时，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咖啡味和电线烧焦的刺鼻气息，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直犯恶心。地上散落着几个外卖盒，最上面那个的番茄酱已经凝固成暗红色，像极了干涸的血迹，旁边还放着半杯早已凉透的咖啡，表面结了一层油膜，看起来让人毫无食欲。苏瑶窝在一堆电脑屏幕中间，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个丸子头，几缕碎发耷拉在脸上，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神却依旧专注而锐利。“快来看这个！” 她头也不抬地喊，声音里带着兴奋和急切，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在敲击着紧张的鼓点，“我黑进了沈星河的云盘备份，发现他们在三年前就开始收集全球新生儿基因数据，那个‘完美容器计划’根本就是个幌子！”
秦宇凑过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里，无数婴儿的照片在闪烁，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长串基因编码，像一串神秘的咒语。囡囡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用红笔标注着 “特级样本”，红得刺眼，仿佛是用鲜血写成。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仿佛又闻到了实验室里那股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味，喉咙发紧，差点吐出来。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等等，这个邮箱地址...” 苏瑶突然放大一张截图，手指用力戳着屏幕，指尖都泛白了，“创世纪生物科技公司的官方邮箱，和给你发加密邮件的域名前缀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却也难掩一丝恐惧，说话时肩膀微微颤抖，像是预感到了更大的危机。
就在这时，秦宇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陌生号码。苏瑶立刻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示意他接电话，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神情专注而紧张。“秦先生，玩得开心吗？” 这次的声音换成了甜美的女声，但机械的电子合成音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从冰冷的机器里发出的死亡宣告，“你以为抓住张远就结束了？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幸运’逃脱吗？” 秦宇握紧手机，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手心全是汗，手机差点滑落。苏瑶对着他比了个手势，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面显示正在追踪信号来源，进度条缓慢地前进着，每动一下都让人提心吊胆，仿佛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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