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办公室外。
格列斯夫和德米特里从蔡挺凯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后走出来。
走廊里冰冷的水磨石地面映着窗外西伯利亚荒原特有的、带着灰调的阳光。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格列斯夫甚至下意识地扯松了那条深色领带,仿佛那办公室里的空气令人窒息。
“官僚!”格列斯夫压低了声音,带着浓重的斯拉夫腔调的汉语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股烟草和挫败混合的味道,
“我们需要的不是冠冕堂皇的‘研究研究’,是挖掘机!是推土机!是工程机械租赁合同的重启!现在,港口扩建、新矿区的道路,北疆的农场都他妈是鹰酱国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
德米特里相对冷静些,但深陷的眼窝里也满是疲惫。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说的也没全错,格列斯夫。
以前的合同条款被国内那些官僚搞废了,现在再想重启,别说行政区政府不敢答应,就是鹰酱国那些资本家怕也会阻止。
我们现在享受的是自贸区收益分成,只是泛亚那些人,胃口越来越大,这里也不是无限制的美元提款机。
你看我们自己管理的工厂账目……”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那些‘负增长’报告,连我们自己都解释不清,国内审计团下周就要到了,这才是真正悬在泛亚头顶的剑。”
两人沉默地走向电梯。格列斯夫长叹一声,那叹息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沉重:
“要是周还在就好了。他懂,懂怎么变通,懂怎么让这些该死的机器转起来,哪怕…哪怕是先租后买呢?现在的这些人……”
他摇摇头,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死板、僵化,只认文件不认现实。
德列米特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声音低沉:“都一样,格列斯夫,莫斯科的,这里的,骨子里都流着同一种血——计划经济的血。没有上面的红头文件,谁也不敢多动一根手指头。”
他按下电梯按钮,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走吧,回去想想怎么应付审计团。工程机械的事,看能不能再联系上周,他总能让我们满意,虽然他也贪了点,但我们能将权力转化成美元。”
北疆特别行政区建设初期都租赁毛熊国的设备,但国内有些目光短浅之人被脚盆鸡国的黄金晃花了眼,毁了这份合约。
逼得自贸区只能从鹰酱和龙国国内调运,成本稍有增加,但长期来看却是划算的,只是让泛亚集团少了大笔外汇进账。
本想这次能说服蔡挺凯,从毛熊国内租赁或购买一批他们的机械设备,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泛亚集团在北疆的总部设在一栋灰扑扑的苏式建筑里,暖气开得不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廉价烟草混合的气味。
两人刚脱下厚重的大衣,一个年轻的毛熊裔办事员就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格列斯夫先生,德米特里先生,”办事员的声音压得很低,“有访客。埃驼国的,说是您的旧识,哈桑·纳吉布少将。”
格列斯夫和德米特里交换了一个意外的眼神。哈桑·纳吉布?埃驼国的军事大臣?他怎么跑到这冰天雪地的北疆来了?
推开会客室的门,一股更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笔挺的卡其色军装,肩章上的将星有些黯淡,正是哈桑·纳吉布。
他脸庞瘦削,眼窝深陷,眉宇间锁着浓得化不开的焦虑和愤怒。旁边是他的副官和翻译。
“格列斯夫!德米特里!”哈桑看到他们,立刻站起身,大步上前,用力握住两人的手。他的手心滚烫,力道很大,带着一种濒临爆发边缘的激动。
“哈桑将军?我的朋友,您怎么……”格列斯夫惊讶地问。
“莫斯科!”哈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仿佛带着剧毒。
他松开手,烦躁地在不大的会客室里踱了两步,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我们带着诚意去莫斯科,带着对《友好合作条约》的信任!结果呢?”
他猛地停下,转身瞪着两人,眼中布满血丝,“你们政府把条约当成了擦屁股的纸!我们急需的武器,被他们扣下,转头给了叙驼!
答应好的援助物资,要么拖延,要么要求我们用硬通货——美元!黄金!按他们新定的、高得离谱的价格!”
副官在一旁低声补充了几句,哈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但声音依旧发颤:
“总统阁下震怒!我们前线的小伙子们等着装备去收复失地,去教训迦南!可我们背后所谓的‘盟友’,却在卡我们的脖子!顾问?专家?一群指手画脚的吸血鬼!总统已经下令,准备把他们全部驱逐出境!”
会客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哈桑粗重的喘息声。格列斯夫和德米特里脸色凝重。作为毛熊国体制内出来的人,他们太清楚国内的现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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