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怪事多,但谁也没想到我们小区会摊上这么一桩。那天晚上下着毛毛雨,我加完班回来,正好撞见老苏蹲在花坛边上喂流浪猫。老苏大名苏耽,是个退休的赤脚医生,一个人住在我们这栋老居民楼的顶层。
“苏医生,这么晚了还喂猫呢?”我打着招呼。
老苏头也不抬,往地上撒着猫粮:“它们等我一天了,不能辜负了。”
我正要上楼,忽然看见花坛暗处站着个人影。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在这潮湿闷热的夏夜里显得格外扎眼。更怪的是,他手里提着个银色的金属箱子,箱子表面凝结着一层水珠,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找人的?”我多嘴问了句。
黑衣男人微微一笑,笑容很标准,但眼睛里没半点温度:“等人。”
老苏这才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那黑衣人,手里的猫粮袋子抖了一下,几粒猫粮掉在地上。流浪猫们突然都不吃了,一个个弓起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该来的总会来。”老苏喃喃自语,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对我摆摆手,“小李,你先回吧,不早了。”
我总觉得气氛不对,但也不好说什么,转身进了单元门。透过门缝,我看见老苏朝那黑衣人走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楼下的吵闹声惊醒了。推开窗一看,三单元的张大妈正扯着嗓子喊:“哪个缺德的在楼道里洒水?滑了我一跤!”
我下楼一看,果然,从一楼到三楼的楼梯都是湿漉漉的,不是水,是一种粘稠的、发暗的液体,闻着有股铁锈味。
“这不是水吧?”我嘀咕着。
对门的王大夫刚好出门,蹲下用手指沾了点,凑近闻了闻,脸色立刻变了:“都回家去!用消毒液把鞋底擦干净!快!”
王大夫是市医院传染科的,他的话没人敢不听。大家顿时慌了神,纷纷回家消毒。
谁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当天下午,张大妈发高烧了,浑身起红疹。她儿子送她去医院,结果连她儿子也倒下了。紧接着,整栋楼接二连三有人病倒,症状都一样:高烧、红疹、咳血。不出三天,我们这栋楼被隔离了。
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楼下拉起了警戒线,每天有人来消毒,但得病的人还是越来越多。怪的是,只有我们这栋楼遭殃,隔壁几栋楼一点事没有。
“邪门,太邪门了。”居委会刘主任戴着厚厚的口罩,在微信群里发语音,“大家坚持住,专家马上就来了。”
我因为那天下班晚,侥幸还没事,但整日提心吊胆。这天晚上,我又看见老苏在楼下喂猫。几天不见,他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但腰板还是挺直的。
“苏医生,您可得小心点,这病传染性强。”我隔着老远喊道。
老苏喂完最后一把猫粮,抬头看着我:“小李,你信命吗?”
我一愣:“这个...说不好。”
“我年轻时也不信。”老苏苦笑一声,“现在不得不信了。”
他话音刚落,那个黑衣男人又出现了,还是站在花坛暗处,还是提着那个银色箱子。
这次我看清了,箱子上刻着古怪的花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箱子的缝隙里正慢慢渗出那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所到之处,草都枯黄了。
老苏径直走向黑衣人:“收手吧,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黑衣人声音冰冷:“奉命行事,由不得你多管闲事。”
“如果我非要管呢?”老苏挺直了腰板。
黑衣人笑了,那笑声像是金属摩擦:“苏耽,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疫神?你现在就是个凡人,挡不住我。”
疫神?我躲在楼道里,大气不敢出,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老苏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仰头喝了一口。顿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岁。
“那就试试。”老苏说。
黑衣人冷哼一声,打开银色箱子。里面不是药瓶,也不是医疗器械,而是一团翻滚的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去!”黑衣人挥手,黑气如活物般向我们这栋楼扑来。
老苏不躲不闪,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嘴一吸——他竟然把那些黑气全都吸进了肚子里!
我看傻了,黑衣人似乎也吃了一惊。
“你疯了?这么多疫气,你会魂飞魄散的!”黑衣人第一次失了冷静。
老苏的皮肤开始发黑,但他还站着,嘴角甚至带着笑:“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活够了。但这些邻居,他们不该死。”
“愚蠢!”黑衣人怒道,“这是上头的命令,必须收满一百个魂魄,少一个都不行!”
“那就用我的顶。”老苏一字一顿地说。
就在这时,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了出去:“等等!凭什么要收一百个魂魄?总得有个说法吧!”
黑衣人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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