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顿，仿佛要将这警告直接刻进他的身体里。
那双饱含怒火的杏眼，此刻除了愤怒，还透着一股决绝的疏离和厌恶。
“否则，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看看，顾家小将军，私下里是怎么像个疯子一样纠缠不休，甚至，” 她微微抬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能听见，“不顾廉耻地强迫别人！”
“疯子”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顾承曜的心上，却奇异地让他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舌尖舔过破皮的内颊，那腥甜的味道仿佛点燃了他血液里某种暴戾的兴奋。
她骂他疯子？
呵，他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看着她紧抿的带着致命诱惑的唇瓣，心中那疯狂的占有欲几乎要将眼前的姜离吞噬。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向前逼近了半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那股迫人的气势和他脸上清晰的指印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
“疯子？”顾承曜低笑出声，笑声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目光死死锁住姜离，“阿离，梅园中甩我一巴掌的时候，就该知道，招惹一个‘疯子’是什么后果。”
他眼中的“欲火”不再仅仅是情欲，更像是一种要将她拆吃入腹、彻底占有的疯狂执念。
什么时宴，什么薛常景，什么宁凌周，什么狗屁的场合规矩……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她带走！立刻！马上！关起来，让她只能看着他，只能属于他！
“跟我走。” 他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声音压抑到了极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伸手就要去扣她的手腕。
“顾承曜！你够了！” 薛常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见场面失控，立刻上前一步试图隔开两人。
他看顾承曜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这家伙真的疯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了还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难道不知道明天京都之中会传成什么样吗？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窃窃私语声彻底消失，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如同困兽般对峙的两人，以及那脸上带着清晰掌印、眼神却越发危险骇人的顾承曜。
没人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
姜离的手腕被他滚烫的手指碰到，那触感让她浑身一僵，随即是更汹涌的怒火和无尽的寒意。
“顾小将军！”
这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带着十足的威压，惊得顾承曜拉着姜离的手瞬间卸了力，却带给了姜离无限的安全感。
爹爹！
姜舜方才被陛下拉住说话，一时没注意，姜离便独自跑了出来。
他与两个儿子赶到时，便看见顾承曜正在蛮力拉扯着姜离。
他们姜家的心肝宝贝，怎能容许旁的男子这般调戏！
“顾小将军还请自重！”姜舜一把将顾承曜身前的姜离拉到他们几人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姜离遮挡住。
顾承曜很是及时地收了锋利的眉眼，向着姜舜深深行了礼。
“姜世伯，还望海涵！”
姜舜眼中的冷意毫不掩饰，幼时姜离落水一事，虽说是孩童间玩闹打斗，可是最终受伤的只有姜离一人。
从那以后，姜离性情大变，姜舜只当是落水受惊所致，才让金嬷嬷有可乘之机毒害姜离。
他心中对顾承曜是无半分欣赏。
哪怕他确实骁勇，颇有神将之风。
顾承曜此时却是装出一副乖巧样子来。
那深深一礼，姿态放得极低，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如狼似虎、几乎要当众强抢民女的人不是他。
他抬起头时，脸上的戾气尽数收敛，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面对长辈的诚恳。
“姜世伯，还望海涵！”他声音沉稳，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歉意，“方才……是小侄情急之下失了分寸，惊扰了姜小姐，也惊扰了世伯和各位。”
姜舜冷哼一声，眼中的冰霜并未因他这看似诚恳的道歉而融化半分。
幼时落水之事如鲠在喉，此刻顾承曜身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侵略性气息，更是让他警惕。
他护在姜离身前，没有半分让开的意思。
“顾小将军言重了，”姜舜的声音冷硬如铁，“只是‘惊扰’二字，怕是不足以形容小将军方才的举动。还请顾小将军谨记身份，莫要再行逾矩之事！”
顾承曜仿佛没听出姜舜话中的警告和疏离，他站直身体，目光却越过姜舜宽阔的肩膀，精准地锁定了被护在父亲和兄长身后、只露出一片衣角的姜离。
仅仅如此，就足以让他的心神荡漾。
“姜世伯教训的是，承曜铭记于心。”他口中应着，话锋却陡然一转，“正因如此，承曜才斗胆，在此郑重向世伯求娶姜离姑娘为妻！”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间在寂静的宫门口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
“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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