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深冬的呼兰县,寒风吹过县城老巷的砖瓦房,在结冰的路面上卷起点点雪粒。
凌晨三点,建国派出所民警朱海裹紧棉大衣,踩着积雪往局长家赶——他手里攥着一份刚整理好的案卷,得赶在局长上班前汇报。
走到局长家院门外,他刚要抬手敲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响动。
朱海猛地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模样,两道火光已从黑暗里窜出。“砰!砰!”五四式手枪的枪声在寂静的冬夜格外刺耳,子弹穿透他的胸膛,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了棉大衣。
他倒在雪地里,眼睛瞪着局长家紧闭的大门,手指还保持着攥紧案卷的姿势。
凶手站在他身旁,看了一眼倒在雪地里的朱海,转身消失在巷子深处,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被飘落的新雪覆盖。
这是“呼兰大侠”系列袭警案中,第一次出现枪支作案。而在此之前,这个小县城已经被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了半年。
呼兰县,如今是哈尔滨市的一个区,可在1980年代,它还是黑龙江南部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
这里的街道上,砖瓦房和土坯房交错排列,国营工厂的烟囱冒着黑烟,澡堂子里总能看到光着膀子、身上纹着龙虎图案的汉子——当地人都知道,那些是“混社会”的。
那时候的呼兰,治安乱得像一团缠在一起的麻:黑社会插手各行各业,征地时拿着砍刀把居民往屋外赶,盖好的楼房满是质量问题,谁要是敢去闹,第二天家门口准会出现一把带血的刀;
官员贪污成风,连给贫困户的救济款都敢装进自己腰包;更让人窝火的是,公检法里的一些人跟黑社会勾肩搭背,老百姓受了欺负去报案,往往是“立案了没下文,抓人了又放了”。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1987年6月6日,第一起血案发生了。
许堡派出所民警张福贵家住在县城西边的公检法家属楼,那是一栋老式五层楼房,墙皮已经脱落,楼道里没有灯,晚上只能靠住户自家门口挂的煤油灯照明。
那天夜里,张福贵和妻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挤在两间小屋里睡觉,窗外的蝉鸣还没完全停歇。凶手不知是怎么撬开张家房门的,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最先被惊醒的是张福贵的妻子,她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影举着匕首站在床边。
“啊!”她刚要喊出声,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喉咙。张福贵听到动静翻身坐起,还没来得及去摸枕头下的手电筒,黑影已经扑了过来。
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心脏。两个儿子惊醒时,看到的是父母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年纪大的儿子刚要起身,匕首又刺了过来。
那天夜里,张家五口人中,张福贵夫妇和两个儿子当场死亡,只有年仅八岁的女儿被匕首划伤了胳膊,昏死在床底才侥幸活了下来。
凶手在张家的墙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在离开时,把张福贵的警帽扔在了门口——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消息在呼兰县传开时,老百姓先是震惊,接着又有点“解气”——毕竟张福贵平日里跟那些“混社会”的走得近,有人说他收过黑社会的好处,有人说他帮着开发商逼走了好几个老住户。可没过多久,这种“解气”就变成了恐惧。
四个月后的10月12日,巴彦县万发派出所所长贺瑞忱下班回家。巴彦县和呼兰县相邻,贺瑞忱那天穿着警服,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沿着国道往家赶。
国道两旁是收割后的玉米地,只剩下光秃秃的秸秆立在地里。
傍晚六点多,天已经擦黑,贺瑞忱骑到一段没有路灯的路段时,感觉身后总有个人跟着。
他猛踩了几下脚蹬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黑棉袄的人跟在自行车后面,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贺瑞忱立刻跳下车,伸手去摸腰上的手铐——那时候基层民警很少配枪,手铐是他们唯一的“武器”。
可还没等他把手铐掏出来,那人已经扑了上来,一把匕首从他身后刺进了颈部。
贺瑞忱倒在地上,看着那人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朝着呼兰县的方向骑去,脖子上的血汩汩地流,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贺瑞忱的死,让呼兰和巴彦的民警都慌了。他们开始不敢穿警服上班,有人把警服叠在包里,到了单位才敢换;有人下班不敢走小路,非得约着同事一起走;晚上睡觉时,会在门后放一把菜刀,窗户上焊上铁栏杆。
可即便这样,血案还是没停。
10月27日夜里,呼兰县公安局民警马福林家遭了难。马福林住在县城东边的平房区,家里有个小院子,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
凶手是翻院墙进去的,他先是在窗户外听了一会儿,确定马福林一家都睡熟了,才用撬棍撬开了房门。
那天夜里,马福林和妻子、儿子都死在了床上,凶手用的还是匕首,每一刀都刺在要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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