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缓缓将目光转向提出质疑的苏乐瑶。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流转着一种历经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洞悉一切的光芒。
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怀疑而显露出丝毫恼怒，反而像是被勾起了某种有趣的回忆，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那只戴着简约却蕴含强大魔力指环的右手，随意地在空中挥动了一下，仿佛在拂开历史的尘埃，动作优雅而慵懒。
“我跟她认识的年份，”艾琳娜的声音带着一种陈述古老事实的平静，“少说也得上千年了。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扎着羊角辫、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豆丁，跟在你师父——也就是当时的圣女候选人身边，像条小尾巴。”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
“她小时候，还在我建立的塔里系统性地学习过一段魔法基础。
我是她魔法启蒙老师之一，虽然她后来主要走的是神圣系的路子。”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在柔软的高背沙发里陷得更深，继续用那种闲聊般的口吻说道，
“即使在她成年后，接任了圣女之位，工作繁忙得连轴转，几乎要被教务淹没的时候，我们之间依然保持着联系。
通过水晶球，或者一些更古老的法术，偶尔聊聊天，分享一下彼此世界的趣事，或者.........互相抱怨一下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只有同道中人才懂的默契。
“她没跟你提起过我，或者没强调我们是‘好友’，”
艾琳娜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苏乐瑶脸上，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调侃，
“可能单纯是因为，在她对你的教导和描述里，我的身份定位更偏向于‘曾经的魔法老师’、‘教廷的挂名长老’、以及在某些特殊时期代理过教皇职责的‘老家伙’罢了。
‘好友’这个词，对我们这种关系来说，或许显得过于.........轻飘了。”
她故意在“老家伙”上加了点自嘲的语气。
苏乐瑶脸上的怀疑之色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因为艾琳娜这番听起来天方夜谭、却又细节满满的说辞而更加浓重。
她双臂抱胸，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琥珀色的眼眸锐利地审视着艾琳娜，仿佛在判断这番话语里有多少水分。
那表情分明在说：你说得跟真的一样，但我一个字都不信。
艾琳娜将右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掌心托住下巴，微微侧过身。
整个人以一种更加放松却也带着无形压迫感的姿态靠住椅背。
她的左手则随意地搭在另一边的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柔软的绒面。
“那么，”她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苏乐瑶，语气里带着点挑战的意味，“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需要我拿出点.........‘证据’吗？”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
“比如，告诉你一些她绝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的、小时候的糗事？
比方说，她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曾经偷偷从教廷的奉献箱里‘借’了几枚银币，想溜出去买集市上那种亮晶晶的糖人。
结果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一个扮成可怜老太太的骗子用一块染色的玻璃珠给骗走了所有钱，还差点被拐跑。
最后是巡逻的圣殿骑士把她捡回来的事？”
苏乐瑶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如同被点燃的火星！
这细节太具体了！而且非常符合一个小孩子会干出来的蠢事！
但她立刻强迫自己恢复了平静，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用一种尽量显得冷静的声音说道，提出了一个更“可靠”的验证方式。
“口说无凭，小时候的事太久远了，真假难辨。
你.........你把她的外貌特征详细描述一下，我听听看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人。”
她试图通过只有亲密者才知道的信息来确认。
【哦？原来如此。】
艾琳娜立刻看穿了苏乐瑶的小心思，内心了然。
【是想要确认她师父的真实样貌信息啊。
毕竟，在新手村时，他们这些高层，尤其是圣女，通常都是以炼金傀儡示人，真容极少显露。
就连她这个弟子，恐怕也没见过她师父卸下所有伪装后的真实模样吧。】
【她这个要求，胆子倒是不小。】
艾琳娜暗自思忖，带着一丝玩味。
【万一我心血来潮，告诉她一个完全虚假的信息，她信以为真，以后对着个假目标顶礼膜拜，那乐子可就大了。不过嘛.........】
她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我今天心情不错，而且，把那个总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家伙的真实信息透露给她徒弟，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如果能顺便给那家伙未来增添点‘甜蜜的烦恼’（比如被徒弟追问童年糗事），那就更好了。
谁让她几年前，在元素议会里，当着那么多老家伙的面，义正词严地告我滥用时空魔法、扰乱世界秩序的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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