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欢站在临湖县政府大楼的台阶上，望着广场上飘扬的国旗，深吸了一口气。
三个月前的那场风暴，不但彻底改变了临湖县的政治生态，还改变了全省的政治生态——赵建国被立案调查，潘莉因配合国安行动有功，调任省委副秘书长；杨林、曹小牛等人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而他，这个曾经被排挤的常务副县长，如今还在主持工作。
"吴县长，会议室准备好了。"
钟永新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今天的会议材料。 吴欢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迈步走向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省里刚刚批复了临湖县"新农村建设试点县"的申请，接下来，全县的产业布局、基础设施、民生工程，都将围绕这个核心展开。
推开门，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各乡镇和部门的负责人。
见他进来，所有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都坐吧。"吴欢摆摆手，直接切入主题，"今天只讨论一件事——怎么让临湖县的新农村建设真正落到实处。"
他点开PPT，屏幕上显示出一张临湖县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重点区域。
"第一，产业振兴。"吴欢指向北部山区，"这里适合发展高山茶叶和中药材，但交通是最大瓶颈。交通局，盘山公路的扩建方案什么时候能出来？"
交通局长赶紧回答："设计图已经完成了，但……预算有点紧张。"
"钱的问题我来解决。"吴欢转向财政局长，"省里的专项扶持资金下周到账，你负责对接。"
"第二，人才振兴。"他继续道，"教育局，乡村教师待遇提高方案实施得怎么样？"
"已经落实了乡镇教师补贴，但年轻教师还是留不住……"
"那就建教师公寓！"
吴欢敲了敲桌子，"在县城中心城区的黄金地段工程，今年必须动工！"
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每个问题都被明确分工、设定时限。
散会时，几个乡镇长小声议论："吴县长雷厉风行啊，跟以前的领导不一样……"
傍晚，吴欢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快递文件袋。 没有寄件人信息。 他谨慎地拆开，里面是一份泛黄的工程图纸复印件——滨江花园的原始规划图，图纸角落有一个红色印章："军事禁区·绝密"。
图纸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马丁胜倒了，但他背后的人还没揪出来。小心省里的‘老领导’。——S"
吴欢瞳孔一缩。 ——潘莉的警告？ ——马丁胜背后还有人？
他立刻拨通钟永新的电话："帮我查一件事，十年前滨江花园项目立项时，省里还有哪些领导参与过？"
挂断电话，吴欢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临湖县城。灯火阑珊处，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仍在涌动。
吴欢盯着手中的图纸，指尖微微发凉。 "军事禁区·绝密"的印章在灯光下泛着暗红色，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
——马丁胜的案子明明已经尘埃落定，为什么这张图纸会突然出现？
——潘莉的代号"S"，为什么会用在这种警告上？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郑雪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让吴欢眉头一皱。郑雪自从上次协助国安行动后就失去了联系，按理说现在风波平息，她应该重新露面才对。
正思索间，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 钟永新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档案："吴县长，查到了。十年前滨江花园立项时，省里的分管领导除了马丁胜，还有……"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现任省委副书记，林远山。"
吴欢眼神一凝。 林远山，省委三把手，分管组织和纪检工作，素有"铁面书记"之称。
如果他和马丁胜的案子有牵连……
"确定吗？"
"确定。"钟永新点头，"当时林远山是常务副省长，重大工程都要他签字。而且……"
他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合影："这是当年的开工仪式照片，站在马丁胜旁边的就是林远山。"
照片上，年轻的林远山面带微笑，和马丁胜一起握着金剪刀剪彩。
而角落里，潘莉的目光却落在图纸上，神情凝重。 吴欢突然明白了什么。
——潘莉当年可能早就发现了问题，但迫于林远山的地位，只能暗中收集证据。
——而现在，这张图纸的突然出现，意味着有人坐不住了。
"永新，这事到此为止，别再查了。"吴欢收起照片，"对了，吴佳富书记已经调走了，新县委书记什么时候到任？"
"明天上午。"钟永新犹豫了一下，"听说这位李东明书记……是林副书记的老部下。"
吴欢手指一顿。 ——有意思。
——林远山把自己的心腹派到临湖县，是想掩盖什么，还是想试探什么？
第二天上午，全县干部大会。
吴欢第一次见到了任县委书记——李东明，四十出头，身材挺拔，说话时喜欢微微抬着下巴，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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