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心中一动,回头望去。
魏刈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眉眼冷淡。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自带一股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裴砚秋看到他,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连魏世子也来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也直接问了出来:“世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魏刈语气平淡:“勇毅侯刚过世,裴家就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要是不来,岂不可惜?”
这话实在不客气。
裴砚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他对魏刈向来忌惮,只能强行忍耐。
但魏刈和裴承衍关系极好,他这时候来,摆明了是要给裴承衍撑腰,裴砚秋怎么可能看得顺眼!
他压着怒火,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魏刈淡淡道,“勇毅侯一生为国效力,如今突然离世,陛下对此深感悲痛惋惜。”
裴砚秋心里一跳,下意识朝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满心疑惑。
———陛下已经知道了!?
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里肯定是最先知晓的。
那魏刈突然这个时候出现……难道是陛下的意思?
想到这,裴砚秋更添几分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拱手道:“等府里的事安排妥当,我自会亲自进宫面圣!到时候———”
“你的一片孝心,陛下自然清楚。只是,陛下近来为国事操劳,本就辛苦,加上大病初愈,正需要好好休养。”
魏刈打断他的话,一番轻描淡写的话,让裴砚秋瞬间紧张起来。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刈神色淡漠:“我奉陛下口谕,来送勇毅侯最后一程。”
众人皆惊!
这么说,他这一趟,是代陛下而来!?
裴砚秋的脸色尤其难看——这样一来,他再也没有理由拦人了!
魏刈今天必定要踏进勇毅侯府!
裴承衍回头,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愕然:“……什么?”
他一直待在府里,跟这群人纠缠,魏刈的到来已经让他很意外,现在听到这话,更是震惊不已。
以魏刈的能力,这么快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其实并不奇怪。
可……他怎么会是奉命而来!?
这分明是———
“世子这是刚从宫里过来?”苏欢轻声问道。
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果然,魏刈看向她,轻轻点头:“没错。陛下刚和内阁商议完漠北鞑靼首领巴图的事,突然得知勇毅侯病逝的消息,便让我来一趟。”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他是带着圣命来的。
他要做什么,都是陛下的意思!
谁敢违抗!?
魏刈说完,再次看向裴砚秋和姬姌:“现在,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下人们纷纷退下,庭院里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刚才还喧闹不已的侯府,此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吱呀———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
裴承衍眼眶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几乎喘不过气。
明明不久之前,父亲还在这里跟他说话,可一转眼,竟然已是天人永隔!
魏刈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承衍闭上眼睛,一步步朝里面走去。
床上的裴傅静静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眉宇间泛着青黑,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裴承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爹!”
魏刈微微侧头,看向苏欢。
她眼神平静,似乎有些出神。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重新抬眸看向前方。
———她倒要看看,这个局,到底是谁在操控!
察觉到魏刈的目光,苏欢也看了回去,两人四目相对。
“世子请。”
魏刈轻轻点头,率先走进屋内。
苏欢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后面的裴砚秋看到这一幕,差点气闷攻心。
他抬了抬手,想拦住苏欢,可终究没那个胆子,最后只能恼怒地作罢。
———魏刈都让苏欢进去了,他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门锁死,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吧!
姬姌神色冰冷,像是极不愿意处理这个烂摊子,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唯有她的眼神里,隐隐闪过一丝尖锐的恨意,又很快消失不见。
裴承衍低着头,眼眶通红,喃喃自语:“要是我早点把药喂下去,父亲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他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那个在他记忆里一直威严的父亲,此刻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头发花白,宽厚的手掌一片冰凉。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意识到,父亲早就已经老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失去父亲。
可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裴承衍心里不受控制地涌上悲痛和悔恨。
要是他能早点懂事听话,要是他没有一味地跟父亲对着干,要是他能早点察觉———
是不是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刚才在庭院里对峙的时候,裴砚秋指责是他害死了父亲,他还信誓旦旦地反驳,可这一刻,裴承衍心里真的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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