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的十一月初，寒风裹挟着干燥的尘土在街道上打着旋儿。陈默站在 “小姑娘理发店” 门口，看着牛霞踮着脚将 “停业三天” 的告示牌贴在玻璃橱窗上。她动作利落，红色的指甲在冷风中微微发颤，嘴里还嘟囔着：“可算能回老家热闹热闹了，姐这婚礼，我得好好操持操持！”
牛梅正在店内收拾工具，浅棕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时不时用手腕将头发撩到耳后。听见牛霞的话，她笑着回应：“你就别瞎操心了，陈默早把事儿都安排妥当了。” 话音刚落，陈默推门而入，工装外套上还沾着些许木屑，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车都联系好了，明早八点准时出发。我和你姐坐孙明刚的车，你们和我妈坐奔驰面包。对了，孙哥还通过昌吉州州长的关系，给咱们婚礼安排了县里唯一一辆新款三菱，到时候场面肯定气派！而且赵修伟也来帮忙摄像，摄像机是我从谢安宁那儿借的胶带摄像机，能把婚礼全程好好记录下来。”
牛萍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被褥，眼睛亮晶晶的：“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爸妈高兴坏了，亲戚们也都来帮忙，流水席都准备好了，就等咱俩回去。” 她说话时，睫毛轻轻颤动，嘴角始终挂着期待的笑容。陈默上前接过被褥，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掌心，轻声道：“辛苦你了，等结完婚，咱们好好歇一歇。”
一旁的陈母戴着灰蓝色毛线帽，正在将最后一包点心塞进编织袋，她抬头叮嘱：“路上多备些热水，别冻着。还有，那奔驰面包看着气派，开起来可得小心。这孙明刚还真是有本事，能找来新款三菱，赵修伟摄像也靠谱，到时候别委屈了萍萍。” 老太太眼神里满是担忧，手上却不停地整理着行李，仿佛要把所有的牵挂都塞进包里。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两辆车就停在了理发店门口。孙明刚倚在马自达车旁，嘴里叼着烟，不时跺着脚取暖。他身材高大魁梧，身着米黄色皮夹克，胸前别着花园度假村的徽章，举手投足间透着干练。夹克领口处还沾着一点女儿吃剩的果酱渍，那是今早匆忙送女儿上学时留下的。
“磨蹭啥呢！再不走，路上该堵车了！” 孙明刚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这时，赵修伟扛着一台略显笨重的胶带摄像机匆匆赶来，他穿着深绿色冲锋衣，裤脚还沾着些许泥土，显然是刚从别的拍摄现场赶过来。
陈默迎上去，拍了拍赵修伟的肩膀：“兄弟，可算把你盼来了！” 赵修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将摄像机稳稳放在地上：“说啥呢！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这摄像机我特意从谢安宁那儿借的，虽然是胶带的，但画质杠杠的，保准把你和嫂子的婚礼拍得像电影大片！”
洗浴中心的李老板从奔驰面包车上下来，他穿着黑色貂绒大衣，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油光满面的脸上带着笑意：“陈工，这车随便造！有啥问题尽管说！没想到孙总还有这本事，新款三菱都能弄来，赵兄弟这摄像设备也到位，厉害啊！” 他说话时，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肥厚的手掌拍在陈默肩膀上，发出 “啪” 的一声。
众人开始往车上搬行李，大红的被褥、喜糖礼盒、烟酒等堆得满满当当。牛军力气大，一趟趟地搬运，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嘴里还念叨着：“姐的嫁妆，我得给护好了！那新款三菱，肯定能把姐衬得更漂亮！赵哥，到时候多给我姐拍点美照！” 赵修伟举起摄像机，对着牛军比划了一下，笑着说：“放心，包在我身上！” 牛萍看着弟弟憨厚的样子，眼眶微微泛红，伸手替他擦了擦汗。
两辆车缓缓驶出市区，朝着木垒方向进发。陈默坐在马自达副驾驶座上，不时看着后视镜里的奔驰面包。车窗外，城市的高楼大厦逐渐被广袤的荒野取代，枯黄的芦苇在风中摇曳，远处的天山山脉清晰可见，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孙明刚握着方向盘，哼着跑调的民谣，突然开口：“陈默，真羡慕你，马上就成家了。我家那丫头都上初中了，天天追着我问什么时候能有个小弟弟小妹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眼神盯着前方的道路，“你说，等我退休了，把度假村交给她，她能行吗？”
陈默转头看他，笑了笑：“孙哥，以你女儿的聪明劲儿肯定没问题。等她成家，我一定把她家装修得比花园度假村还漂亮。说不定以后你还能抱上外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后排的牛萍和牛霞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牛霞拿着手机，翻看着婚礼当天的流程：“姐，到时候我给你当伴娘，咱得好好打扮打扮！坐着新款三菱出嫁，再加上赵哥专业摄像，你就是咱木垒最风光的新娘！” 她兴奋地比划着，手机屏幕的光照在她兴奋的脸上。牛萍轻轻点头，脸颊绯红，眼神中满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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