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的六月初，蝉鸣已在树梢间此起彼伏，阳光炙烤着大地，柏油马路仿佛都要被晒化。而此时远在阿勒泰福海县，20 出头的赵修伟正窝在妈妈家的热炕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呼呼大睡。自从年前回福海过年，他就一直赖在妈妈身边享受清闲，炕头还放着没吃完的馕和一碗早已凉透的奶茶。
陈默坐在堆满图纸的办公桌前，望着窗外被烈日晒得发白的街道，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北门洗浴中心的项目已经敲定，工期紧迫，可施工的得力人手还在福海。想到这，他抓起电话，迅速拨通了赵修伟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赵修伟带着浓重睡意和福海口音的声音：“喂？谁啊？大中午的还让人睡不睡觉了！”
陈默无奈地笑了笑：“小赵，是我陈默。赶紧收拾收拾，带着小四许有智回乌鲁木齐，北门这边有个大活！洗浴中心翻新，工期紧，就等你们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起床声：“陈哥！真的假的？我这在我妈这儿都快躺废了！” 赵修伟的声音瞬间清醒，“行！我明天就和小四说，估计后天早上能到乌鲁木齐！回乌鲁木齐前我先去他家找他，一起出发！”
挂了电话，陈默长舒一口气，目光又落在桌上的施工图纸上，眉头依旧紧锁，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两天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陈默就早早来到洗浴中心工地。此时的地下室还笼罩在一片寂静中，昏暗的光线里，只有偶尔传来的老鼠跑动声。陈默打开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扫过那些裸露的管线和斑驳的墙面，脑海中不断模拟着施工的每一个环节。
八点刚过，赵修伟和许有智的身影出现在工地门口。赵修伟穿着一件有些褪色的深蓝色棉袄，下身搭配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一路奔波没来得及打理，肩上还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里面装着从老家带来的特产。这个 20 出头的小伙子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见到陈默就张开双臂，露出一口大白牙：“陈哥！想死我了！在福海天天被我妈念叨，可算能出来干活了！” 两人用力拥抱，赵修伟拍在陈默背上的手重得像擂鼓。
许有智伸手和陈默握手，咧嘴笑道：“老同学，这次可得多指点指点我。在福海待着的时候，我就一直在闲着没事情，就等着和你大干一场了！” 因为在家中排行老四，从小大家就习惯叫他 “小四” ，这昵称一叫就是几十年。
陈默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踏实感，大声说道：“兄弟们，这次的活不简单，但干好了，咱们在这行的名气就更响了！小赵，你经验丰富，负责现场调度和人员安排；晓军，你刚学了不少理论知识，就跟着小赵打下手，多学点实际操作；小四，你心思细，就负责材料管理和质量把控，有任何问题随时和我汇报。”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满是干劲。赵修伟把编织袋往地上一扔，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大声吆喝：“那还等啥！兄弟们，先把碍事的东西拆了！”
随着赵修伟一声令下，施工现场瞬间热闹起来。工人们拿着铁锤、撬棍，对着老旧的隔断和废弃的管道发起 “进攻”。“哐当”“轰隆” 的声响此起彼伏，灰尘在手电筒和碘钨灯的照射下如浓雾般弥漫。
赵修伟挥舞着铁锤，砸向一面石膏板隔断，木屑四溅：“使点劲！这些破板子赶紧拆完，好腾地方！” 他年轻气盛，干起活来浑身是劲，脸上很快沾满灰尘，汗水混着灰尘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一个工人擦着汗凑过来，喊道：“赵工，这边的隔断钉子锈死了，不好拆！”
许有智戴着口罩，拿着卷尺仔细测量着空间尺寸，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突然，他发现一处管道布局存在问题，连忙跑到赵修伟身边：“小赵，这管道位置不对，要是按原计划施工，后面通风系统装不进去！” 赵修伟抹了把脸，回应道：“走，找陈哥商量改方案！” 路过的工人见状，喊了声：“赵工、许工，是有啥问题吗？”
两人找到陈默时，他正蹲在地上研究电路图纸。听了许有智的汇报，陈默盯着图纸沉思片刻，用铅笔在图上快速标注：“把这根管道往东侧挪半米，再调整通风管道的走向，这样既能保证功能，又不影响整体布局。” 一旁帮忙递工具的工人忍不住赞叹：“陈工这脑子，就是好使！”
回到施工现场，赵修伟站在高处，挥舞着手臂指挥：“东边那组人，先把管道拆了，按新方案调整！西边的继续拆隔断！都麻利点！” 有工人仰头回应：“知道了，赵工！保证按要求干！”
在拆除淋浴区的地砖时，工人们遇到了难题。地砖铺设得十分牢固，普通的撬棍根本撬不动。一个工人抹着汗，大声喊道：“赵工！这地砖咋整？根本撬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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