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开口，语速不快不慢：“并非所有人，都能有机会接触源道。”
“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种选择。”
“要么，同时掌握两种，甚至更多源道种子，展现出足够耀眼的天赋和才华，让人不敢以你为食。”
“要么……”
“便最好平庸下去，成为大千宫这尊机关傀儡上，一个足够不起眼的榫卯。”
万俟天的声音，令在场众人久久不能平静。
其中。
乐清禾、炎贪狼和炎诗诗几人的反应，最为震撼，似乎不敢相信，他们心目中的“圣地”，竟然是如此残忍，是吃人不吐骨头绝情怪物。
秦安的神色，则相对平静。
毕竟。
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一条源道，而且，从跟白帝交手时的情况来看，吞噬源道，在源道之中，似乎并不算弱。
“当然，你们也不要太害怕。”
万俟天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语气平静道：“源道，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掌握的，哪怕你们在淘沙试炼里，真的悟出了源道的种子，距离被人当做食粮，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起码百年内，你们还是比较安全的。”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然而。
在场众人却根本都笑不出来。
秦安不动声色问道：“那若是百年内，我们……成为了强者呢？”
万俟天挑眉。
似乎。
他早就料到，秦安会有此一问，甚至已经在等待他问出这个问题了。
“若你们足够强大的话……”
万俟天开口，眼中闪过几分锋芒：“谁说只有学宫派，能以试炼派为食，不能试炼派以学宫派为食呢？”
众人齐齐愣住。
这时。
万俟天话锋一转道：“行了，今日所说的事情，各位自己心里有数便好，出去之后，最好不要到处乱说。”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是。”
“万俟首座放心！”
“我等绝不乱说！”
众人纷纷向万俟天保证。
后者点头，旋即看向秦安：“单独谈谈？”
“好。”
秦安不动声色地点头。
实际上。
早在万俟天现身的瞬间，甚至在对方出面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秦安知道。
自己跟罗万象的一战，势必会引来强者的关注。
走出雅间。
万俟天抬手一挥，一缕灵气散布在两人周围，将两人的声音，跟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做完这些。
他才看向秦安，缓缓开口道：“明日一早，跟我去见师尊。”
“哦？”
秦安一愕。
他有想过，万俟天会逼问自己，跟罗万象交手时的手段，甚至可能，会联想到源道这个层面上。
但是。
对方此刻的话，却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怎么？”
万俟天似笑非笑地挑眉，眼中露出几分笑意道：“你莫非觉得，我该审问你些什么？”
秦安心中顿时警觉。
他知道。
万俟天是个城府很深的老狐狸，眼下的神情看似随意，但却是对自己的无形试探。
于是。
他顺势道：“首座要问的话，弟子知无不言，正好，弟子其实也有很多事，想要请教。”
“得了吧。”
万俟天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打好腹稿了，我就算问，你不愿意说，怕是也难以问出什么来。”
秦安有些错愕。
万俟天则不管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小子，你防备心很强，这是件好事，本来我还要叮嘱你，无论如何，不要让别人看透你的底细。”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
秦安沉默不语。
万俟天则淡然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千宫有些事情上，确实残酷黑暗，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
秦安依旧不语。
说实话。
从进入大千宫以来，最让他看不透的两个人，一个是白帝，另一个，就数到万俟天了。
这个看上去温文儒雅，没有半点攻击性的中年男子，能够成为一殿首座，绝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给你个忠告吧。”
万俟天一直注意着秦安的神色变化，缓缓开口道：“要么，成为下一个白帝，领悟三条源道，并且走上其中至少两条。”
“要么，便学会财不露白。”
“今日跟罗万象一战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哦？”
秦安有些意外地看向对方：“不是你让我跟罗万象打的吗？”
“我是让你打，但也没让你赢啊。”
万俟天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小子随便比划两下，然后认输就行了，罗万象这人傲气的很，就算你输了，他也不会真动你。”
“现在，你反而引起他注意了。”
“这……”
秦安的眼角微微抽搐。
万俟天叹息一声道：“不过还好，罗万象行事还算磊落，应该不会做出杀人取道这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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