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请讲。”赵祯赞许的看了一眼王随。
“陈相的办法虽然粗暴了一些,但也是为了维护我大宋的法度和朝廷的颜面。众举子是情有可原不假,他们冲击了开封府也是事实。不如这样,咱们只问首恶,余者驱散即可。”王随慢悠悠的说道。
“二位相公言之有理,我大宋的法度和朝廷的颜面是绝对不容破坏的。众爱卿可还有补充?”赵祯为此事定下了基调,言下之意就是说,宰相徇私舞弊他是不信的,也是不可能的。
“启禀陛下,臣也有本奏。”被临时拉来凑数的荀司律突然站了出来。
“嗯,嗯?爱卿有何事,尽管讲来。”
不光上首的赵祯,就连身边的同僚们也都是一脸懵,我们在说徇私舞弊,和你御史台没有什么关系吧。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此事既然传的有鼻子有眼,那就请官家允许微臣彻查此事,也好还二位相公一个清白。”荀司律没有理会身边同僚的眼神,举着笏板高声说道。
“诶,爱卿多虑了。朕信得过二位老相公的人品,当然,也信得过荀爱卿你的能力。此事就按王卿说的办,只问首恶,带头者打入大牢思过,十年内不准再考。另外,朕再加一条,从即日起,宰相的儿孙不得再参加科举。”
赵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当即和起了稀泥。
“臣……”荀司律正要再次开口,突然被身后的大哥荀司珩拉了下袖子,对他摇了摇头。
见事不可为,荀司律只得行了一礼,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好,此事既已尘埃落定,那众卿就请回吧。朕这可管不起这么多人的午食,哈哈。”
心情大好的赵祯在陈群的陪同下率先退出了大殿,留下了心思各异的众人。
“荀大人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呐,本相深感佩服。”王随依然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而脾气火爆的陈尧佐更是大袖一挥,直接走了。
“哎,大哥我们也走吧。”荀司律幽幽叹了口气,拉着自家大哥也离开了。
……
“好萌,你这次在宫中太冲动了。你这次不光得罪了两位相公,也在官家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又是何苦呢?”
荀司珩府中书房,荀司珩语重心长对自己小弟说道。
“大哥,我又怎么会没看出来官家是想大事化小呢,我只是不忍心那么多寒窗苦读的举子名落孙山,原本他们是可以考上的。另外,就是单纯看不上陈老匹夫他们那一派的嘴脸,哼。”荀司律喝了一口雨前龙井,怒气未消的说道。
“你呀你呀,这么多年还是这副暴脾气。不过要不是这脾气,也就不是你了。”
荀司珩看着荀司律无奈的笑了笑。
“大哥干嘛这么看着我,我都四十好几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荀司律不自在别过了身子,避开了自己大哥的目光。
“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就行,凡事别那么冲动了。不为了我和你二哥,也为了娘和言哥儿想想。”荀司珩拍了拍荀司律的手说道。
“我省得的,大哥。只不过脾气一上来了,就忍不住嘛。”荀司律挠了挠头,那神态和荀不言一模一样。
“好了说正事儿,同为我辈读书人,我也想为那些举子做点什么,但是也要在保存自己有用之身的情况下。好萌,我们暂时的退让不是退缩,更不是胆怯,而是为了蛰伏,等待有朝一日,能够一击致命。”荀司珩耐心的教导着自己小弟,哪怕荀司律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大哥,我懂了,潜龙在渊。”荀司律细细品味着荀司珩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老爷,三老爷,有客来访。”在荀司律琢磨大哥话中深意,门口突然传来了管家荀禧的声音。
“可有名帖?”同样平日极重规矩的荀司珩不悦的皱了皱眉毛。
“老爷,有名贴。上面写的是右司谏韩稚圭。”管家荀禧压低了声音,恭敬的说道。
“韩稚圭?右司谏?知道了,把人请进来吧。”荀司珩和荀司律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决定把人请进来再说。
不一会门口就传来荀禧的声音,“韩大人,您里边清,我们老爷就在里边等着您呢?”
“有劳管家,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荀禧说完,门口又传来一阵磁性又富有朝气的声音,应该就是韩琦了。
“吱嘎”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接着走进来一个长相俊美,身材高挑,气质不凡的青年,此人一身绿袍,头戴长幞头帽,明明芝麻绿豆的小官儿,却有一身不输宰辅的气度。
“下官右司谏韩稚圭拜见二位荀大人。”韩琦进到荀府书房,恭恭敬敬朝荀司珩兄弟辑了一礼。
“诶,小韩大人快快请起。”作为人均颜控的荀府长子,荀司珩自然是对韩琦很有好感的,再加上谦逊有礼,就更是对韩琦满意的不行。
“好啊,好啊,我家言儿要是有小韩大人一半出息,我做梦都能笑醒。”对比一下自家的臭小子,荀司律同样对韩琦十分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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