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莎愣了一下,抬手轻轻触摸水面,水波荡漾开来,倒影变得模糊不清。
小公主冰雪聪明,知他是好意,却还撇撇嘴,不领情:“哼!你用这招哄过多少小姑娘?”
“什么?!”老实巴交的军火师简直被逼得无法了,“殿下,天地良心呐!我长这么大,连一门亲事都还没说过呢!哄过哪家小姑娘啊?”
“那谁知道呢!你们中原人最狡猾了。”女孩子翻他个白眼,笑里藏刀,不依不饶,“方才,李军医说,你可是定北军的宝贝。此次若得胜,立了军功,追你的姑娘怕不是得从选侯城排到瓜州去,歪嘴的媒婆一个接一个踏破你家门槛。你呀,就跟原先那凉州太守孙洪旺似的,左一个右一个,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然后再翻脸不认账!”
“休要胡说!哪有的事?!”
杨占清看得出她在说气话,却不知她气啥,面对空穴来风的污蔑,急得就像清白纯良的黄花大闺女被人糟践污了身子,憋得胸口一阵儿一阵儿地疼,抱屈都抱不过来。
“好,你不信,那我赌咒发誓。”他“腾”地站起来,三指向天,神情又恨又冤,“苍天在上,如若此生,我杨占清辜负了哪家好姑娘,就让老天爷将我这只右手彻底废掉,后半辈子像豕狗般活在泥里,任人践踏!——可以了吧?”
阿依莎瞪大眼睛,惊愕于他可怕的措辞:“你认真的?”
“发誓哪有不认真的?”
“我发誓就不认真啊。”鬼精鬼精的女孩子眨眨眼。
“可我是男子汉,得认账。”
世道很乱,可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却很安静,很欢喜。
“杨占清,我觉得你好……”
军火师眼睛亮了一下,却不想她后面还跟着三个字——“好好玩!哈哈,哈哈哈哈……”
杨:“……”
那时,他们都太年轻,不懂得“妄立誓则祸近”的道理,大言不惭地许诺此生不离,却又做不到……
军帐内,空寂无人。
苏唳雪坐在椅子里,环住南宫离摁到自己怀中,一下一下地啄。
小公主大睁着眼睛,整个人都僵掉了,仿佛目睹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她的心上人,总是很含蓄,以至于近乎冷酷,从没有过这样一面。
“阿离……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和你这样——见着你时想,见不着你时也想,明知于礼不合、世不见容也还是在想——现在我想好了!管别人怎么说!我苏唳雪就是想和大熠监国公主耳鬓厮磨,云朝雨暮,交颈痴缠地做尽风花雪月的事……就这么过一辈子!”
雨点儿般的吻,滚烫而热烈,几乎将纤弱的女孩子融化了。
一个月不见,她又漂亮了许多,身量渐渐展开,人也更玲珑有致,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瞳里有了世情与悲悯,令她变得愈发楚楚动人了。
南宫离这次来,本意是怕苏唳雪因鞭子的事心怀愧疚,又回到跟她疏远的状态里去——这一个月,除了公事公办的战报,连一封她的私信都没收到,甚至连张字条都没有,显然不妙。
可眼下,苏唳雪紧紧抱住她,让女孩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军,唔……等、等等……”
她轻轻推搡了一下。
那双锋利的眉眼倏地抬起,盯着两腮红扑扑的小美人儿,低低地斥:“怎么?我给你的,你不稀罕?”
小公主讶异于她无缘无故跟她撒的这个娇,把头窝在她肩膀,咬着手指尖,嗤嗤地笑。
“笑什么?才分开一个月,本将就色衰爱弛了?”
眼前人更生气了,死死盯着她,冷不丁的,从那双黑蒙蒙的瞳里似乎望到了什么,怔了怔,而后,悻悻然撒开了手。
“唳雪?”
南宫离坐起身,轻唤。
然而,她并不看她。
“阿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趣啊?——我对你严厉,又不懂讨女孩子欢心,又比你老这么多,头发还……你爱美,活泼,日子多姿多彩,八成早就看厌了我这副丑样子吧?不要紧,你可以直说的,我会放手的。”
先前在白兔城,头发慢慢养回来了一点,灰白相间的色里,黑色渐渐又多起来。可因为内力尽失的缘故,如今全白了,比以往更怵目,再没有挽回的可能。
她自己看不见,便权当不知。
但小丫头看得见。
那双凄艳的眸子里,映出的本该是好山好水好风光,不该是她。
小公主抿着红艳艳的唇,静静地听她一句接一句的无稽之谈,嘴角勾起一汪浅笑,忽地凑近了,在这总爱多思多虑的可怜人儿颊边亲了一下:“怎么?又想给我写休书?”
“!”
苏唳雪眼眸微微一颤,心也微微一颤,缓缓转过头来,又期待又绝望地看着身边人,“阿离,咱们……还没复婚呢。我连休书也没资格写……”
按照大熠习俗,休书写了,也交给了对方,就算数了。哪怕南宫离撕了、烧了,还是吃了,婚约都已经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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