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的海浪裹着未散的辐射尘，在林墨的西装下摆凝成盐霜。他望着掌心裂成两半的青铜骰子，芯片投影出的茶茧倒计时正在渗入海平面："71:15:22"。苏清歌的量子触须缠住漂浮的机械义眼，瞳孔里沉淀的福岛尘埃突然显影出上海陆家嘴的坐标。
"他们要激活黄浦江底的茶脉节点。"她的白大褂下摆溅起数据浪花，"三小时后，外滩所有建筑都会变成辐射扩散器。"
货轮残骸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锐响，林墨转头看见翡翠色茶藤正从佐藤凛的机械义肢里破茧而出。藤蔓尖端的嫩芽突然量子化，将他拽入通向往生茶的维度裂隙。
陆家嘴的暴雨在玻璃幕墙上蜿蜒成茶汤纹路。林墨从和平饭店的消防通道踉跄走出时，西装内袋的半枚茶种正在与江底共振。卖汤包的阿婆突然拦住他，掀开蒸笼的刹那，青铜蒸汽在空中拼出加密信息："茶茧核心在浦东美术馆地窖。"
"兑换地形扫描。"他抹去镜片上的雨水。
视网膜突然铺开全息地图，美术馆地下三十米处，三百具休眠的机械茶农正环绕着巨型茶茧。它们的脊椎接口延伸出菌丝状管线，链接着黄浦江底沉积的核废料。苏清歌的投影从下水道井盖浮起，量子发梢缠着美术馆安保系统的漏洞代码。
深夜的美术馆地下甬道弥漫着普洱陈香，林墨的皮鞋踩碎满地茶经残卷。当他触及地窖的钛合金门时，茶宠腕表突然发出蜂鸣——门禁系统显示着柳如烟年轻时的笑脸，瞳孔里跳动着1978年的福岛辐射值。
"生物认证通过。"机械女声响起时，林墨的星纹伤疤突然灼痛。门后景象令他窒息：直径三十米的茶茧悬浮在半空，表面流转着全球主要核电站的实时数据。茧内沉睡着柳如烟的初代克隆体，她的太阳穴插着茶筅状神经导管，末端连接着十二台量子计算机。
"这才是真正的涅盘协议。"苏清歌的投影在辐射警报中波动，"用茶灵能量重构地球生态......"
地窖突然震颤，机械茶农的眼部传感器集体泛红。它们胸口的柳叶徽记裂开，伸出微型茶碾状的武器。林墨扯下领带缠住最近的茶农脖颈，丝绸在辐射能中碳化成《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锁链。
"兑换群体净化！"他将半枚茶种按在地面。
翡翠色茶藤瞬间刺破混凝土，缠绕住所有机械茶农。当藤蔓触及茶茧表面时，克隆体突然睁眼，机械义瞳迸发出切尔诺贝利的星空投影。林墨的视网膜突然涌入海量数据——柳如烟在1986年封存于石棺的茶灵能量，此刻正通过黄浦江底的管线倒灌进陆家嘴的每一栋摩天楼。
"看江面！"苏清歌的量子触须刺入监控系统。
外滩观光平台正在量子化，游人们的惊叫声被茶茧能量场扭曲成广岛民谣。林墨的西装内袋突然发烫，母亲遗留的怀表渗出1937年的龙井茶香——这是柳如烟预设的紧急制动密钥。
"兑换时间锚点！"他砸碎怀表外壳。
茶茧表面突然浮现老式茶楼的虚影，穿阴丹士林旗袍的柳如烟正在为难民们分茶。克隆体的机械义眼突然流泪，量子计算机的散热孔喷出翡翠色茶雾。当茶雾笼罩整个地窖时，机械茶农突然调转枪口，将微型茶碾刺入自己的能源核心。
"还剩四十六分钟。"苏清歌的投影开始闪烁，"茶茧能量即将突破临界......"
林墨攀上震颤的茶茧外壳，星纹伤疤渗出1938年的武夷岩茶汁。当他将茶汁抹在克隆体额头时，初代宿主的记忆突然复苏——年轻的柳如烟在福岛茶田里埋下时空胶囊，胶囊里封存着未激活的净化算法。
"这就是第九行第四个字......"克隆体突然开口，指尖点在林墨心口。茶茧表面裂开时空隧道，将他抛向1978年的东海渔村。
***
咸腥海风里混杂着茶香，林墨跌坐在渔港码头的青石板上。二十岁的柳如烟正在晾晒海带，她的粗布衣襟里滑出半枚青铜骰子。当林墨伸手触碰时，初代茶宠突然活化，复眼里闪烁着2023年的倒计时。
"你会改变所有因果。"苏清歌的虚影在渔火中摇曳，"但这也是赌局的一部分......"
林墨望着年轻研究员清澈的瞳孔，将怀表残片埋进茶田。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海平面时，他带着1978年的茶种重返现实。地窖里的茶茧正在崩解，克隆体的机械义眼渗出两行茶锈色的泪。
陆家嘴的晨雾裹挟着拿铁咖啡的焦香，林墨站在柳氏大厦88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残留着东京湾带回来的茶锈。智能茶台自动烹煮的武夷岩茶泛起奇异光晕，杯底沉淀的茶渣拼出实时股价：柳氏集团在经历昨夜暴跌后终于回升三个百分点。
"董事会将在二十分钟后召开。"苏清歌的量子投影从茶宠底座升起，香奈儿套装换成了深灰色职业装，"三号股东刚刚质押了17%的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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