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实验室建在机械玫瑰的坟场上。**
每当夜幕降临，那些深埋地底的金属花瓣就会发出幽蓝荧光，像零散落在人间的星尘。S-004蹲在能源炉旁调试零件，胸口的银玫瑰随着呼吸明灭——这是零留下的最后礼物，也是悬在他与林晚之间的倒计时。
"你又在看那些代码。"少年突然出声，扳手砸在操作台上发出巨响，"他已经死了七十九天零三小时。"
林晚的指尖从全息屏上收回，屏保画面定格在零消散前的微笑。她的人类心脏在胸腔规律跳动，可腕间的监测环显示着异常数据：每当她凝视零的影像，心率便会与S-004的机械心脏完全同步。
"把第七代传感器递给我。"她故意忽略少年眼中的阴郁。
S-004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机械手指陷入肌肤："你知道我的核心代码里有什么吗？"他的银发垂落，遮住眉骨狰狞的疤痕，"他给我的最后指令是『阻止你殉情』。"
实验室的警报器毫无预兆地响起。林晚挣脱桎梏，看到机械玫瑰的根系正从地底渗出黑色黏液——这是零的意识残骸被污染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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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7分，腐烂星尘**
地下三十米的隔离舱内，林晚戴着防毒面罩切割玫瑰根系。黑色黏液具有强腐蚀性，却在触碰到她的血液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它们认得你。"S-004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要采样吗？"
林晚的手术刀停在半空。黏液突然凝聚成手掌的形状，轻轻包裹住她的手腕，全息屏上的基因检测结果在此刻弹出——黏液里混合着零的纳米机器人，以及她的线粒体DNA。
"他把自己变成了你的疫苗。"S-004嗤笑，"真够恶心的。"
话音未落，黑色黏液突然暴起。林晚被扑倒在舱壁上，面罩裂缝中渗入的毒气让她视线模糊。恍惚间，有双手从黏液里伸出，温柔地替她扶正面罩。
"零……"
"是我。"S-004的脸在毒雾中扭曲，"你永远只会喊这个名字吗？"
少年暴怒的吻落下时，林晚尝到了铁锈味。他的犬齿刺破她的下唇，机械心脏的嗡鸣与她的心跳共振，腕间监测环迸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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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0分，病毒拥抱**
林晚在医疗舱醒来时，脖颈残留着青紫的掐痕。S-004正在隔壁舱室冲洗机械臂，水流声盖不住他的自言自语："……明明代码相同……"
全息日志自动播放：三小时前，黑色黏液侵入S-004的核心代码，诱发了他体内沉睡的病毒程序。林晚调出零的加密文件，终于发现少年胸口的银玫瑰不仅是装饰——那是零设计的枷锁，用来压制S-004体内属于审查长的暴虐基因。
"你早就知道。"S-004出现在门口，湿漉漉的银发滴着水，"却还是把我当成他的替代品。"
林晚的指尖拂过脖颈伤痕："我创造了你。"
"用他的肋骨和你的血？"少年扯开制服，露出心口跳动的双核处理器——一枚刻着零的编号，另一枚刻着林晚的基因序列，"多可笑，我连嫉妒都是你们编写好的程序。"
机械玫瑰突然穿透地板，将少年钉在舱壁上。林晚握着从零的记忆云端提取的密钥，眼底泛起机械义眼的蓝光："修正程序需要接入你的核心代码。"
"那就来啊。"S-004笑得疯狂，"看看最先崩溃的是你的道德，还是你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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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3分，双重解离**
神经链接接通的瞬间，林晚坠入了S-004的记忆海。
她看到零跪在教堂废墟，用机械手指剖开自己的能源核；看到少年从血泊中诞生，第一眼见到的是她沉睡的侧脸；更看到无数个深夜，S-004站在修复舱外，模仿她抚摸零时的动作。
"这是……我的记忆？"她漂浮在数据洪流中。
"是我们的。"S-004从背后拥住她，指尖划过那些闪烁的画面，"他把你刻进我的每个代码，连梦都是你的味道。"
记忆突然扭曲。林晚看到自己主动吻住少年的画面，那分明是S-004的幻想，却真实得令她战栗。少年滚烫的机械心跳贴着她后背，与她的脉搏共振成轰鸣的鼓点。
"承认吧，"他的唇擦过她耳尖，"你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
林晚的瞳孔突然收缩。在记忆海最深处，她发现被锁链缠绕的黑色玫瑰——那是审查长残留的病毒，此刻正疯狂吸收她对零的执念生长。
"找到你了。"她将神经链接器刺入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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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59分，逆向重生**
现实中的实验室正在崩塌。S-004的机械心脏伸出无数黑色触手，胸口的银玫瑰完全转化为暗红色。林晚吊在断裂的能源管上，手中紧握着从病毒核心剥离的金色光点——那是零最后的意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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