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捏着热乎的饼,眼眶有点湿。他不是真怪叶辰,是怕这么好的机器被糟践了。现在看这小伙子捧着本子的样子,倒像当年自己教儿子学种地,怕他把秧苗插深了似的。
“你这小子,跟你大娘一个路子。”王大爷站起身,往屋里喊,“老婆子,找件厚棉袄,我跟小叶去打谷场!”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工夫就传遍了周边村子。西头的张老汉扛着他那杆用了三十年的烟袋锅来了,烟袋杆上刻着“光绪年制”,据说是祖传的宝贝;南坡的刘寡妇也来了,她男人以前是农机手,她耳濡目染,比一般汉子还懂机器;连邻县的老木匠都拄着拐杖来了,说要看看“能让庄稼人吵翻天的铁家伙”。
打谷场里挤满了人,比赶集还热闹。叶辰把修好的玉米收割机摆在场中央,红漆重新刷过,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王大爷站在机器前,清了清嗓子:“今儿咱不看啥鉴定报告,就看这铁疙瘩干活地道不地道。谁想试,上!”
张老汉第一个上前,他没看操作说明,摸着机器转了两圈,突然往履带底下垫了块石头:“试试爬坡!”机器启动,稳稳当当爬上斜坡,张老汉咂咂嘴:“嗯,履带齿纹改得比上次深,抓地。”
刘寡妇接过操作杆,调了调割台高度:“这杆太硬,女人家使着费劲,包层胶皮试试?”
老木匠围着机器敲了敲,指着传动轴说:“这里少个防尘罩,进了土,用不了仨月就得坏。”
叶辰蹲在地上,把这些话全记在本子上,笔尖都快戳破纸页。太阳升到头顶时,本子上已经记了满满三页,有批评,有建议,还有人画了简易的改进图,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设计图纸都实在。
王大爷看着攒动的人头,突然朝叶辰喊:“小叶,给大伙露一手!割两亩地看看!”
叶辰跳上机器,发动引擎。收割机“突突”地驶进旁边的玉米地,金黄的秸秆被整齐地割断,玉米粒顺着传送带落进粮箱,连漏在地上的都少得可怜。站在地头的老乡们看直了眼,刚才还挑刺的张老汉突然鼓起掌,掌声像滚雷似的,在谷场上炸开。
“中!这机器中!”有人喊。
“俺们村要订五台!”
县合作社的人不知啥时候也来了,举着相机拍个不停:“叶辰同志,上午的订单不算,我们再加二十台!”
叶辰从机器上跳下来,满身的玉米叶碎屑,却笑得比谁都开心。他往四合院的方向望了望,仿佛能看见聋老太坐在炕头,捧着铜暖炉,眯眼听着远处的动静。
傍晚收工时,王大爷把叶辰拉到一边,塞给他个布包:“这里面是俺们几个老家伙凑的主意,有改割台的,有调传送带的,你看看能用不。”他顿了顿,又说,“你大娘是个明白人,当年她男人在的时候,就说‘庄稼人的心,比秤还准’,一点不假。”
叶辰捏着布包往回走,包里的纸页硌着掌心,像揣了块滚烫的烙铁。他想起聋老太说的“机器的轮子”,现在这轮子上,沾着泥土,带着麦香,还裹着庄稼人热乎乎的心意,再也不怕陷进泥里了。
回到四合院,他把今天的事跟聋老太一说,老人没说话,只是拿起那半只喜鹊帕子,穿上线,一针一线地接着绣。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安静又有劲儿的画。
“大娘,您的主意比专家还灵。”叶辰递过个新蒸的菜团子,“秦淮茹说给您留着呢。”
聋老太咬了口菜团子,含糊道:“啥主意不主意的,就知道人心换人心,机器也一样,你对它实在,它就给你长脸。”她指了指帕子上的喜鹊,“等绣完了,给你挂在机器上,保准它干活顺顺当当。”
窗外的风还在吹,可听着屋里的说话声,倒像是带着股暖意。叶辰知道,有些道理,不在厚厚的鉴定报告里,不在专家的发言稿里,就藏在聋老太这一针一线里,藏在庄稼人沾满泥土的指缝里——那是最实在的日子经,能让机器站稳脚跟,也能让人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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