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能听出来他的谨慎小心，能感受到他的难过和害怕，不再是以前那样，冷冰冰的，让人瞧不出半点情绪。
他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不等褚欢说话，他就又说：“袅袅，你从来都不是我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你是唯一的，也只能是唯一的选择！”
褚欢今天在酒店有又一次拒绝他，鹤云归终于从她的言语中揣摩出什么。
她害怕的，无非就是鹤云归几番比对，几番思量，才给了褚欢想要的婚姻。
褚欢害怕这份感情和婚姻是她索要的，是被施舍的，这样她在鹤云归面前，仍然是处于弱势地位，仍然是抬不起头的。
她不想要。
即便她还爱着鹤云归！
也许是喝了酒，鹤云归今天晚上，总算是把听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袅袅，我对你不止是愧疚和怜悯，我、我是爱你的……”
被雨水淋得快要僵硬，只是瞬间，褚欢浑身涌过一丝温度，她抬手捧着鹤云归的脸颊，让他与自己直视，她问：“鹤云归，你刚刚说什么？”
雨水凝成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可鹤云归却一字一顿，“袅袅，我是爱你的！”
这次，他语气更加坚定了几分。
话音刚落下，褚欢就踮起脚尖，凑过去吻他的唇。
时隔三年。
褚欢主动献吻，让鹤云归脑子里的那根弦瞬间断掉，温软相贴，他却迟迟没有回应。
总算等他回过神，刚要加深这个吻，褚欢却放开他，“还下着雨，先进去吧！”
她推开鹤云归，捡起地上的伞，率先进去。
鹤云归愣了下，随后也跟着她的步子进门。
家里仍然只有她一个人。
随着她进门，鹤云归居然显得很不自在。
褚欢挑了挑眉梢。
心里轻哼一声，有种报复的快感。
以前她在荆园的时候，可是要比他现在这个样子更甚。
但褚欢还是说，“先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鹤云归没动。
“啊……你稍等，我去给你找一件换洗的衣服。”
家里收拾过，已经没有其他男人的衣服，褚欢跑自己衣柜里翻找半晌，最后只找出两件珊瑚绒的睡衣，从头到脚，是一片式的，需要系腰带，就做得宽大一点。
一件是哈喽Kitty的粉白色，一件是布朗熊的棕色，褚欢刚要拿布朗熊……手上转了个弯，拿上那件粉白色出门。
她拿出来，递给鹤云归，“只有这个你能穿了。”
“……”
盯着那件睡衣，鹤云归不知要不要抬手接过。
褚欢瘪着嘴巴，哼了一声，“那要不然你让陈垣过来接你吧，别的我也没办法了。”
“……”
鹤云归伸手接过。
褚欢抿唇偷笑，在鹤云归看过来的时候，立马收敛笑意，给他指了个客房，“你去那个房间的浴室洗澡吧。”
鹤云归嗯了声，没再拒绝。
褚欢自己也湿得透透的，她回自己房间又简单冲了个热水澡。
等她收拾好，刚要出门，把门打开的那一刻，鹤云归正准备敲门。
他手里还端着一碗姜汤。
两人四目相对。
鹤云归先说：“我煮了姜茶，你喝点暖暖身子。”
褚欢侧过身，“进来吧。”
等他进门，褚欢的目光也追随着他。
他比自己高很多，本来自己穿都快要到脚踝的睡衣，才到他的小腿肚偏上，由于他肩宽，肩膀位置绷得很紧，看起来极为滑稽。
鹤云归居然真的穿上了。
她过去接过鹤云归端来的姜茶，在床边坐下，捧着喝了一口，就看到鹤云归略显局促地盯着她。
褚欢道：“随意坐！”
鹤云归本来就醉得没那么厉害，淋过雨又洗了个澡，他现在几乎是清醒的状态。
他摇摇头，问褚欢道：“今天晚上……是不是又打扰你了？”
谢行舟的那句困扰到褚欢，像是一根刺扎在鹤云归心里，可是他又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褚欢，所以他每天都在内心挣扎，痛不欲生。
没等褚欢回答，鹤云归就又说：“时间不早了，袅袅早点休息……”
话没说完。
褚欢放下姜茶，“你就打算这样离开吗？”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这一身睡衣。
鹤云归：“……”
“还是说这么晚了，要陈垣冒雨来接你？”
“……”
“今晚就睡这儿吧！”
褚欢终于发话。
鹤云归显然是没料到，他动了动唇，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点头应下。
褚欢起身过去，她盯着鹤云归看了片刻。
随后，手指勾上了鹤云归腰间系的腰带，她问：“鹤云归，你真的想要跟我复合吗？”
腰带很松，鹤云归抬手握住，没纵容着褚欢继续，可是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是哪种复合？鹤云归，我不想再当你圈养的金丝雀了。”
鹤云归很认真地盯着她，说：“以鹤云归妻子的身份。”
褚欢呼吸一滞。
“你不后悔？”
“不后悔。”
“鹤云归，我并不像以前那样乖巧，当时在你面前都是装的。”
“无妨，只要是你就可以。”
“我喝酒蹦迪，赛车竞技样样都会，我也不喜欢装淑女穿旗袍。”
“没关系，只要是你喜欢的。”
“鹤云归……”
褚欢凑近他一点，盯着他的眼睛，问：“鹤云归，我贪婪地想要你爱我，就像普通男女那样，谈恋爱结婚生小孩儿，你也可以吗？”
这一次，鹤云归没有再逃避。
他抬手，捧着褚欢的脸颊，很认真地说：“袅袅，我确信，我很爱你，至于其他，如果你喜欢，我会全部都列入我的规划之内。”
“不后悔？”
“不后悔！”
当即，褚欢就凑上去吻他。
鹤云归也没有再拒绝，手上抚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滚烫的呼吸痴缠，褚欢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发现鹤云归微微眯着，清隽淡漠的脸上，都微微泛着红晕。
原来，鹤云归会这般动情。
似乎是察觉到褚欢的不专心，鹤云归轻咬她的唇瓣提醒她回神，两人跌跌撞撞栽倒在床上。
今天的鹤云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情，他灼热的吻一点点往下，在褚欢脖颈处留下一朵浅浅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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