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厂什么时候开工？
北都筹备处的人恨不得现在就能生产。
他们才是最急的那个。
事实的确如此。
筹备处的老闵不准备回家过年了，这是第一食品厂的筹备处，也是刚成立的。
虽然文件下来了，可他并不觉得板上钉钉。
毕竟很多人本来都不看好这个街道办的小食品厂，更别说还要在北都开分厂。
他们觉得这是在瞎胡闹。
他现在是向阳食品分厂的厂长，也是刚从江城开完会回来。
他本来是办公室主任。
按照道理，分厂的厂长要从厂里的三个副厂长里面出的。
没去江城开会之前，也听说过向阳牌方便面卖的火爆，但其实他们第一食品厂是国内的第一大厂，不论年代还是规模乃至职工人数江城自然是比不上的。
所以参加交易会回来之后，魏副厂长还有销售科的科长在总结大会上也很细致的描述了向阳牌方便面的火爆和接的那些订单。
甚至也承认这种食品是很多糕点代替不了的。
但是向阳牌方便面没有在国内销售。
各百货大楼副食品商店根本就没有它的影子。
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上面设一个分厂在北都也是有他们的考量。
这个分厂不归第一食品厂管理。
是归江城总厂的。
也就是说他上面的领导除了厂长还有一个陆乔歌。
作为第一食品厂的副厂长，他们是有机会往上走一步的。
就算不当食品厂的厂长去别的厂子也能提一级。
更别说这个分厂现在规模不大，招收员工也就几百人。
而且还要归东北某城一个街道办开的食品厂管理。
除了魏副厂长，其他几个副厂长是接受不了的。
魏副厂长虽然觉得被陆乔歌这个年轻的女同志给管着心里不大舒服，但是也想去试一试。
不过他妻子死活不同意。
告诉他转过年北都第三食品厂的厂长因为身体的原因要内退，这消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
如果错过了，想要找这样的机会太难了，于是魏副厂长就放弃了。
还以为会人人争抢的分厂，结果却是这样的……
只因为它在江城，似乎就被嫌弃了。
最后食品厂厂长任命办公室主任老闵做向阳食品厂分厂的厂长。
新生事物一开始都是要被质疑的。
这本来就是正常现象。
也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吧。”
一个临时的办公室敲啥子门呦。
进来的是分厂招工办的老褚。
“厂长啊，你跟食品厂提的那些个熟练工还有大师傅大部分都不同意调来分厂，咱们咋办？”
老闵早有心理准备，在几个副厂长都拒绝之后。
他说：“现在回城知青不是很多吗？咱们公开招工，择优录取。”
这又不是刚建国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人有的是。
如果是以前他还觉得有些难。
但去了江城之后他才知道，向阳食品厂就是陆乔歌带着一群返城的知青和待业青年干起来的。
江城的人都行。
他们北都的人凭啥不行？
“不来就不来，等以后咱们这个分厂干好了，他们想来咱们也不要，记住没有？”
“我知道了，厂长。”
老楚利落的答应下来。
心里却知道那些老工人是有些看不起归江城管的这个分厂。
也是啊。
在很多人眼里，江城就是偏僻的边疆了。
在古代，那都属于流放之地了。
临近春节，北都第一食品厂也陆续放假，不过还有很多上班的工人。、
“哎，你听说了吗？分厂准备调三百个熟练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只有十几个人同意调过去。”
“那就好，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不同意呢。”
“我也不同意，谁去那个分厂啊，要是咱们北都自己的分厂还好。一个江城街道办开的分厂，咱们调过去算咋回事儿啊？大集体？”
“是啊，我好好的万人国营大厂的职工平调到分厂去，工资待遇还跟着江城那边走。他们说待遇挺好的。再好还能有咱们北都好啊？”
“去的那些人都是谁，你知道吗？”
“我知道其中一个是谷大姐。”
那个女工人一撇嘴：“原来是她呀，在厂子都待不下去了，可不是得挪窝。”
“被人举报偷鸡蛋，还死活不承认。没想到她还在被调的名单里，指不定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呢？”
“你不知道吧？那个谷大姐和老闵是同学。”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被人举报了还啥事儿没有呢？”
在一旁登记数量的老大姐忍不住说。“你们两个闭嘴吧！谷大姐那事儿都已经开会澄清了。没有证据证明她偷了公家的鸡蛋，就不能轻易定人家的罪。你俩这样是在造谣，知道吗？”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
心里却同时在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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