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稀里糊涂领了大钱奖赏,也是一路的苦思冥想。终,夜半惊悟,惊坐而起。不是我无功也。若是说有功,我这功,便是百般殴打,与这孙佚与绝地也。
突然想起,这银川砦的将军也是皇城司属下的抚远皇城使。
那死乞白咧请他吃饭,平白给他钱花的王审、钱横亦是皇城司吏也。
一番心思来,心下顿时释然。心下暗自道:原来如此也,这皇城司本就是一家人啊。
他这一释然便是这宋粲倒霉。且以马厩军马尚未补充为由,断了那配军孙佚的马料供给。
如此,且是让那宋粲着实的惨也,本来还有这马料与那宋若充饥,现下想捡这马料中的黄黑二豆却亦是不得也。
却每天见这军马都头这厮倒是勤快,便罢这挨打当成饭吃了。
所幸者倒是多了个心眼,还藏了些城中百姓给的吃食藏在雪堆之中,避了耳目,且还能勉强与他父女果腹,而不至于和这宋若冻饿而死。
天近旁晚,那余晖落于马厩,宋粲抱着那宋若,两人且是刚刚挨过那军马都头的鞭子,倒是个同病相怜。
那宋粲倒是无碍,却是见那每日打他累的好似吹猪般的军马都头甚是个惊奇,没想到自己却是这么能挨打。
心下一松,便又想起汝州时,那龟厌挨那之山郎中打的模样来。放佛又见那泼皮嘴脸,自地上爬起,自家寻了伤处,涂了药膏,道:
“咦?倒是全身通泰,神清气爽,妙哉!”
想罢,便是一笑喷口。现如今却也如同这厮一般,却也知道那“全身通泰,神清气爽”之妙。
想罢便是莞尔一笑,尽管身上伤痛,却也是心内暖暖。
只是却又一事不妥,便是今日却是没护得那宋若周全,这腿上便是挨了那军马都头一鞭。
那鞭痕看了且是让那宋粲心疼不已,然却也是个万般的无奈。
细细看了,见只是皮肉上的,倒是放下心来。
却看此子,刚才却是哭的一个撕心裂肺哭爹喊娘,现下倒是安生了下来,彷佛是哭累了,于梦中抽泣不止。
宋粲且在四下寻了些个草药在嘴里嚼了敷在那宋若的鞭痕之上。
抱了那宋若拍哄着让她睡去。
看那夕阳如血,心下却是回想那过往。
原先在那发配途中宋粲倒是有些寻死之意,但却因那奶娘舍命与他们父女。一个“火”字,且是让他这寻死的心思想有也难。
倒不是不想死,只是不想撇下这嗷嗷待哺的宋若,不想辜负了那惨死路途之上无人掩埋的奶娘,于心下不甘也。
然,只是于这不甘中承受了去麽?
那倒不会。
天道轮回,倒不会只如此的简单。
上天若苦难于你,便是与你斩缘。
你自己命黑的连命盘都会被拖的不带转的,其实,只是你自己走煞入局,被孽缘锁了命门。
凡是你执着的,都是你前世欠下的债。但凡能让你心生牵挂的,都是都你元神的试炼之鬼。
你越割舍不下,三尸虫就啃的越狠。
你越是不甘心的时候,魂宫的门也就锁的越死。
所谓“缘不消,命不换”。
你所感觉到的痛苦,只不过是元神在帮你排毒。你感觉到的孤独无助,是天在帮你封煞而已。
宋粲不曾修道,自然也不会明白此间的道理。
然,却也不敢再奢望,如同以前那般的锦衣玉食。
只盼望父母安康,有那父子团聚之日,怀中宋若能长大成人,且能寻了那奶娘的遗骨以妻礼葬之,最完成了这些,便是一个此生无憾也。
倒是能再见那龟厌,程鹤,重阳一面也是极好的。
对,还有宋博元那厮,也不知道这厮现在何处。
还有自家的老叔宋易,对了,还有张呈、陆寅那两个鸟人。想着这两人,怎不想起那诰命夫人,还有他那管家李蔚且也是个蛮有意思之人。却不知那济严法师现下如何?他那伤还是那丙乙先生给看的。嗯,还有那跑来跑去的小撒嘛……
这心下却是越想越多,便又责怪自己道:于此境地便是无欲无求便罢,不成想却也是个贪得无厌之人。且是想那许多作甚?
于是乎,又怨了自家的贪心,心下且将自己骂了一个来回。
低头看了自己怀中的宋若,那脑海却不禁又去回想过去那汝州河畔巧工的水运车磨,那草堂之中如同天工的仪像水钟,瓷作院那百人筹算,还有那夺天之巧的慈心光鉴。
那帮人,那些事,那些美好便撞入心怀,闭目可见。
与这恍惚间,且听得尺八之声风中悠荡,倒是一个让人听不得一个真切去。
却是《天问》麽?
此曲倒是尺八吹奏,倒是少了那之山先生的骨笛的幽怨多了几分苍凉。然,与这城外荒郊,百里的莽原,倒是让人心颤不已。
那宋粲匆忙舍了怀中的宋若,起身远眺,找寻那尺八的来源。
然,于此时,那曲《天问》却断了声音。
宋粲不甘,扶了那棵大槐,饶是期盼了许久,也未闻那尺八之声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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