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么万能的成功剂，顶多是一个催化剂，你现在这么好，并不是我的功劳，没有我，我相信你也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我的功劳......算不上什么......”苏清淡然的开口。
清吧中，苏清和程柔一起坐在吧台前，耳边是舒缓的爵士乐，带给人一种特别的舒适感。
但程柔看着苏清，眼眸中却满是复杂。
她的表情微微一顿，然后才轻声的开口：
“可如果没有苏清，或许，我连坚持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苏清自己也说过吧，没有走过的路，没必要去美化它，说不定没有苏清，我只会变得更加糟糕呢......”
苏清听着，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他也罕见的没有反驳，轻轻的将头转过去，略微的舒了一口气。
随后，苏清还是很快继续开口：
“你说得确实对......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能变得这么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才对......”
“那苏清你呢？”这时，程柔蹙着眉，反而问起了苏清，她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看着苏清，好像再多的言语都不能准确的表达她此刻的感受，“苏清难道......现在不是最好的自己吗......”
“......”苏清听到这些话，居然有些沉默起来。
他避开视线，看着自己杯子中的饮品。
在那一瞬间，苏清的眼眸出现了一丝晦暗，但苏清依旧熟练地将这一切都藏了起来。
过了好几秒，苏清只是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地开口：
“我......我当然还不是......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会成为最好的那个我的，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其他的人......”
苏清话语中都充满了一种悲观的底色，正是这种悲观的底色，让程柔听着，依旧眉头紧蹙，面对这样的苏清，程柔觉得相当的心疼。
程柔在苏清的身上，就好像看到了当初，奶奶做手术时，那个在手术室外孤身一人的自己。
然而那时候，有苏清来救自己，但对于苏清，还有谁能够来救他呢？
程柔不敢说那个人就是自己，但是，程柔希望自己能做到那一点。
于是，程柔继续开口：
“苏清是觉得......这段时间失忆的自己，要比现在的自己要好吗？”
程柔问得很直接，她很明白，在此时此刻，与苏清聊得过于擦边，只会让苏清用更敷衍的方式回避过去。
面对程柔这个直接的问题，苏清只是眨动眼眸，流露出一丝犹豫：
“这无所谓......至少结果是，这段时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就够了......”
“可苏清你不是说了，这两个都是你吗？既然这样，苏清又何必要将自己剥离开来？我喜欢苏清，喜欢的不是某个时间段的苏清，我喜欢的就是苏清，不管是失忆后还是没有失忆，我都是喜欢苏清......所以......所以苏清不要再这样悲观的看自己了，好吗？”
“......”
程柔的话真诚，甚至带着些许的恳求，听着都让人有些心疼。
苏清面对这些话，不知是不是有些心虚，别过头去，陷入了沉默。
程柔的表白，那是苏清在失忆之前从来没有听到的语言。
此刻的苏清听到这些，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的心情去迎接了。
而程柔看着沉默的苏清，表情也很是在意，她继续开口：
“这些话......对不起，没有在更早时候说出来，要是我在以前也说出来，苏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程柔说话时，声线中带着一丝轻轻的颤抖，好像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
“......”而苏清听着，依旧只是沉默。
他抿抿嘴，似乎有很多话都憋在喉咙里，最后都被生生的咽了回去。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终于，苏清开口，语气中带着强撑的淡然，“我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程柔，没有必要做这些，你们想要帮忙，想要......所谓的‘让我走出来’，但那是没用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走不出来，正是因为......我走出来了，我才会做这些事情......”
苏清的话说到一半，站起身来，将杯子中的饮品一饮而尽，语气放缓：
“准备继续工作吧，我先去趟洗手间。”
“嗯......”听着苏清的话，程柔知道现在已经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能如此轻轻地点头，眸中满是复杂。
苏清则是放下杯子，然后就平淡的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程柔看着苏清的背影，有些幻视。
明明，苏清还是那个苏清，甚至程柔都可以把现在苏清的背影与曾经苏清的背影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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