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远走到外面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在堂内之时，之前在家中那种压抑窒息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出来后才感觉好些。
她在周围找了一会儿，没看到周昭的身影，便去问懒散靠在墙上的杨柳，他认得这是周昭的师傅。
“杨师傅，您知道周昭去哪了吗？”
杨柳掀开一只眼皮瞥了眼前小孩一眼，随即朝朝前方指了指：“诺，沿着那条路可以从后门去堂内的训练场，她去那里了。”
这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情谊，可真是惹人烦。
“多谢。”谢思远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快步朝杨柳指的方向去，一开始还是走，后面几乎是用跑的了。
待敲门后被打开，越过一个还未反应过来的镖师，她看到了正拿着一柄弓箭在射的人。
心头砰砰在跳，他分不清是刚刚跑来累得还是不安，缓步走到那人身边，轻声唤道：“阿昭姐姐，你可愿和我们一起去杭城。”
“不愿，”周昭对无辜之人倒是不摆脸色，也不迁怒，语调平和：“刚刚我是气那个大小姐的随口之言，本就没想去什么杭城，我家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谢思远闻言眼中暗神暗淡了几分，虽然早就有猜到，但是不免心中有几分的希冀，此刻全化为泡沫。
周昭知道他肯定是魏冼序派来的，见他低着头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写封信给魏冼序解释清楚原由，等下你带给他，免得迁怒到你。”
谢思远闻言一愣，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直到一丝丝的血腥味将他的神智唤回。
他下定决心，鼓起最大勇气，问道：“阿昭姐姐，你有盖世之神勇，即便文思一道略有碍，可想过寻另一条路？”
他几乎是怀着一腔孤勇来问出这句话，只要周昭给他一个念想，他便会留下来，只要一个念想。
“没有，”周昭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双清透的眼中写满笃定，“我胸无大志，只想在这个穷乡僻壤中荒度一生，旁的文武之道，都没想过，也不会去做。”
谢思远最后一点念想也被周昭无情打碎，而自己的小心思似乎也在她那双清明的眼中无所遁形。
他感觉到窘迫难当，眼中酸涩，眼泪就这样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周昭也不去安慰，反而找了纸笔，当即写了一封信，递给他：“把这个给魏冼序。”
周昭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少年情谊珍贵，但是她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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