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浸透雨水的作战日志，在"磁偏角异常"那栏补了个星形标记。
后半夜飘起冻雨。
臧瑶蜷在睡袋里写回信，铅笔尖在"北斗信号干扰源"几个字上顿了顿。
帐篷外传来铁锹铲雪的声响，李参谋带着两个兵在埋设地磁监测仪。
她将电路板贴在胸口位置，突然听见三十米外哨塔传来金属碰撞声——是巡逻队钢盔撞到铁丝网的动静。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赵一刀正蹲在溶洞深处的钟乳石后。
他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刺绣，针脚走向与臧瑶那块恰好能拼成完整星图。
五个背着自制喷火器的土匪正在往皮囊里灌煤油，洞顶渗水在火把映照下像串串血珠。
"当家的，他们炊烟起在野狐岭东侧。"探子跪着呈上烧焦的压缩饼干残渣，
"按老规矩该走西风口......"
赵一刀突然将断箭扎进探子肩窝，"那娘们故意用电磁干扰伪造坐标。"他舔掉箭头的血渍，掏出个锈迹斑斑的德制罗盘，
"传令给黑虎涧的兄弟，按四十年前国军留下的地堡图布防。"
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臧瑶被电磁屏蔽器的蜂鸣惊醒。
她冲出帐篷看见监测仪的指针正在疯狂摆动，陈营长提着裤子从临时厕所跑出来，武装带还斜挂在肩头。
"不是地磁暴。"臧瑶抓起把雪抹脸，
"有人在用大功率无线电设备。"
三里外的山坳里，赵一刀踹翻了冒烟的发电机。
他盯着罗盘表面裂开的玻璃，突然发现指针始终偏向东北方——正是臧瑶部队昨夜埋设假电台的位置。
二十只信鸽扑棱棱飞向不同方向，每只脚环里塞着不同比例的假情报。
正午时分，炊事班发现备用净水片少了三包。
臧瑶检查物资清单时，注意到丢失的还有半卷绝缘胶布。
她走到营地西侧的电报班帐篷，发现地面有双深浅不一的脚印——右脚印边缘沾着黑虎涧特有的赭红色黏土。
"今晚全员换加密频率。"臧瑶将电磁屏蔽器卡进战术背心，"让三连在溪谷南坡点七堆篝火。"
暮色四合时，孙记者抱着相机钻进指挥帐篷。
她刚要开口，突然被臧瑶拽着后领扑倒在地。
一发流弹擦着帐篷帆布飞过，将挂在门帘上的北斗木雕击得粉碎。
"那是流弹？"孙记者哆嗦着捡起崩飞的木屑。
臧瑶盯着弹孔边缘的灼烧痕迹，将电磁屏蔽器的功率旋钮转到最大。
暗红色的指示灯映在她瞳孔里，像极了商凛上次在沙盘推演时标注的"电磁诱饵区"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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