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季宴川的车驶入别墅庭院。
他抬头看向二楼窗户，暖黄的灯光透过窗帘，隐约可见乔汐伏案的剪影。
这幅画面让他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先生回来了。"
张妈接过他的公文包，"太太今天画了一整天的图，午饭都没怎么吃。"
季宴川皱了皱眉，快步上楼。
推开卧室门时，乔汐正低头修改图纸，听到动静连头都没抬。
她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听说你没好好吃饭？"季宴川松了松领带，走到她身后。
乔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的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滑动，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饿。"
季宴川俯身看向她的设计图，却被桌角的一沓文件吸引了注意力。
他伸手去拿，乔汐却突然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倒了椅子。
"别碰我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季宴川眯起眼睛，目光在乔汐和那沓文件之间游移。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好，我不看。"
他最终妥协，后退一步，"下楼吃饭吧，张妈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鲈鱼。"
乔汐沉默地整理好图纸，她跟在季宴川身后下楼。
乔汐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季宴川的后背上，那里曾经是她最安心的依靠，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冰凉。
餐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精致的餐具上。
季宴川亲自盛了一碗汤推到乔汐面前："趁热喝。"
乔汐机械地拿起勺子，汤匙碰撞碗壁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
她小口啜饮着，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季宴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她却始终垂着眼睫，不肯与他对视。
"设计稿画得怎么样了？"季宴川打破沉默。
"还好。"乔汐简短地回答。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季宴川突然发现，乔汐的手腕比前几天更细了。
"多吃点。"他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碗里。
乔汐盯着那块雪白的鱼肉，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她放下筷子，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吃饱了。"
季宴川的筷子僵在半空。
他看着乔汐起身离开，纤细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单薄，像是一张纸片一样。
夜色深沉，别墅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乔汐独自坐在卧室依旧忙着自己的事情，纤细的手指握着绘图笔，在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台灯柔和的光线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却照不进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
房门被轻轻推开，季宴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松了松领带，目光复杂地望向乔汐的背影。
见她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季宴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内，季宴川疲惫地陷进真皮座椅。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憔悴的脸上，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
他盯着屏幕上心理团队发来的最新方案，修长的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
现在乔汐有抑郁症的倾向，所以之前的反感要全盘推倒了重新开始定制方案。
心里团队希望季宴川能带着乔汐来公司，专门对乔汐进行一场心里测试。
但是季宴川很犹豫，还没有回复心理团队。
他觉得现在乔汐很敏感，如果操作不当，很可能会让乔汐的抑郁症更加严重。
之前的方案不能用了，季宴川从一个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里面装的都是之前心理医生团队给季宴川的方案，他准备把这个东西明天带到公司里用粉碎机碎了。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苏秘书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什么事？"
"季总，姜小姐已经从ICU出来了，"苏湘的声音透着疲惫，"她一直吵着要见您..."
季宴川捏了捏眉心，指腹下的皮肤传来隐隐的疼痛："你就说我在忙，没有时间过去。"
苏秘书叹了一口气；“季总，其实您不来，姜小小是不太配合治疗的，姜丽有时候也在病房里大吵大闹的，影响实在是不好。”
苏湘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季总，您不考虑讲姜小姐送到国外治疗吗？毕竟国内已经说她的腿站不起来了，去国外说不定还会有一点机会……”
其实说这些话，苏湘是有私心的，她是在是扛不住了。
她这些天已经日夜围着姜小小在医院里来来回回，天天面对着发疯的姜小小和姜丽，她是在是受不了。
苏湘感觉她精神都快要出问题了。
别人上班都是赚钱的，她不能把命也搭里面啊！
季宴川听见苏湘这么一说，也动了把姜小小从国外的心思。
这个他以前倒是没有考虑过，如果真的国外还能治好姜小小的腿，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陷入了沉思，国外治疗...这个可能性在他脑海中盘旋。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他的声音低沉。
"很不稳定，"苏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姜丽女士今天又大闹病房，把输液架都推倒了..."
但是眼下，他还是要去医院一趟，姜小小的事情他还是要处理。
挂了电话，季宴川穿上外套时，他的衣角扫到了桌上的牛皮纸袋。
文件散落在地上，季宴川回头看一下，想回来再收拾，就快步离开了书房。
楼下，汽车引擎的轰鸣划破夜的宁静。
乔汐缓缓起身，光着脚走到窗前，冰凉的木地板透过脚底传来刺骨的寒意。
乔汐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一点钟。
随后她转身拉上了窗帘，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冰凉一片。
乔汐知道，季宴川这个时间出去，一定是去医院陪姜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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