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季宴川快步穿过长廊，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苏秘书早已等候在急诊室门口，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
"季总，姜小姐还在抢救中。医生说这次发作很突然，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引起的..."
季宴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她今天见过什么人？还是发生过什么事？"
苏秘书犹豫了一下。
"下午...姜小姐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老夫人打来的..."
季宴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老夫人？她跟小小说了什么？"
"我不清楚具体内容，但姜小姐挂断电话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季宴川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手背上鼓起一条条的青筋。
他望向急诊室亮着的红灯，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车子在雨夜中疾驰，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
张妈紧紧搂着昏迷的乔汐，能感觉到怀中人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不时从后视镜里担忧地瞥一眼。
"老李，再开快点！"
张妈声音发颤，用毛巾轻轻拭去乔汐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在乔汐惨白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十分钟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医院门口。
早有医护人员推着救护床等候在那里，车灯照亮了他们严阵以待的身影。
张妈刚推开车门，冰冷的雨丝就扑面而来。
"快！季太太在这里！"她声音嘶哑地喊道。
医护人员训练有素地将乔汐转移到救护床上。
乔汐在昏迷中似乎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急诊室的灯光刺眼得让人眩晕。
医生迅速为乔汐做了检查，听诊器冰凉的触感让昏迷中的乔汐轻轻瑟缩了一下。
"急性胃痉挛。"
医生摘下听诊器，语气严肃，"空腹饮酒加上情绪激动导致的。需要立即输液治疗，留院观察。"
张妈站在一旁，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看着护士将针头插入乔汐纤细的手腕。
透明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乔汐紧绷的身体似乎慢慢放松了些，但眉头依然紧锁。
随着药液缓缓的输入乔汐的体内，乔汐痛感在一点点的消失。
体力不支的她终于沉沉的昏睡过去。
乔汐被安排在最顶级的特殊病房，张妈守在病床边，时不时用棉签蘸水润湿乔汐干裂的嘴唇。
张妈一脸凝重的看了看手机，这段时间她给季宴川已经打了八九个电话，却始终没有回电。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天色开始泛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时，乔汐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目光涣散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张妈立刻凑上前，眼眶通红："太太，您总算醒了！"
乔汐虚弱地环顾四周，当视线扫过空荡荡的病房门口时，眼神明显黯淡下来。
张妈注意到她的目光，急忙解释："先生可能...可能在忙重要的事..."
乔汐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是啊，在忙着陪姜小小。
这个念头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这时，一个女医生推门进来查房，看到乔汐醒了，露出欣慰的笑容。
"季太太感觉好些了吗？可以吃点流食了，白粥最合适。"
张妈立刻站起来："我这就去买！太太还想吃点什么？"
乔汐轻轻摇头，声音细若游丝："不用了...没胃口..."
张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病房里重归寂静，只剩下点滴瓶里药液滴落的声音。
乔汐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入鬓角。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却照不进她冰冷的心里。
乔汐的目光虚浮地落在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洁白的被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乔汐的眼神空洞洞望向窗外，眼眸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神采。
"咔嗒"一声，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乔汐以为是张妈忘了拿钱包，缓缓转过头去。
却看见沈景泽抱着一大束白百合站在门口，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满天星点缀其间，像散落的星辰。
"景泽哥，你怎么来了？"
乔汐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她下意识想要撑起身子，却被一阵眩晕击中，又跌回枕头上。
沈景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乔汐，你别动。"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他将花束小心地放在窗台上，百合的清香立刻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乔汐恍惚想起，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多年前在校园里，她曾随口提过一句"百合最合她心意"，没想到他还记得。
"上官老师联系不到你，很着急。"
沈景泽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白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我往别墅打电话，是管家接的，说你住院了。"
乔汐这才想起和上官老师的约定，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慌乱。
"我的设计稿..."她急忙去摸床头柜，却只碰到冰凉的桌面，她昨晚是昏迷的被带到医院的，根本就没有带手机过来。
"别急。"
沈景泽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我已经和上官老师解释过了。这是修改好的样稿，等你好了再看。"
乔汐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却在下一秒因为胃部抽痛又蜷缩起来。
沈景泽立刻倾身向前，手指悬在半空，似乎想触碰她又强自克制："还疼吗？"
乔汐摇摇头，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好多了。"
沈景泽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病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季宴川...不在？"
乔汐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处投下一个暗影，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医院有医生，他在也帮不上忙。"
她回答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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