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女人说话间，嘴里呼出的白气，尽数喷在了江林脸上。
江林下意识的身子后仰，定睛一看，只见这女人清纯得如同刚刚出水的芙蓉，那模样，极易让男人为之倾心。
他不禁暗自思忖：莫不是有意勾引我吧？
“这段路不好走，你坐稳点！”江林提醒道。
女人这才坐直身子，可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江林瞧她身为乡下人，皮肤却保养得如此细腻，想来家境应该不错，平日里怕是未干过粗活。
江林没再多想，挥动鞭子，赶着驴车继续前行。
女人目光朝袋子里瞥了一眼，问道：“你带这么多菜，是拿去卖吗？”
江林没有隐瞒，如实答道：“是啊，卖给国营饭店。”
女人又问：“在山上挖的吧？听说山上有老虎豹子，你怎么敢上山啊？”
对方似乎没话找话，而江林正好也想对她多些了解，便回应道：“山上确实危机四伏，不过有狩猎队保护，安全方面倒是没问题。”
“你见过狼吗？”
江林微微一笑，说道：“看见我身上这件外套没？可是狼皮做的。我不仅见过雪原狼，还亲手猎杀过几只！”
“你会打猎？是猎人吗？”女人一脸惊讶地问道。
“算是吧。”江林简短应道。
女人面露欣喜之色，兴奋地说：“我最崇拜猎人了，你是哪个村子的呀？有时间我去找你，让我也感受感受打猎的乐趣！”
上山打猎无异于在生死边缘徘徊，稍有不慎可能有去无回，看来不知其中凶险。
江林说道：“每一次上山打猎，都像是一场冒险。运气好的话，能打到猎物，平安下山；可要是运气差，说不定就会葬身兽口。”
“我不怕！我就喜欢冒险！不怕你笑话，活这么大，还没看过猎人狩猎呢！同志，我叫小美，很荣幸认识你！”女人满不在乎，继续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江林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江家屯，姓江。”
女人嫣然一笑，便不再言语。
进入县城后，女人提前下了车，还在马车上留下一块钱。
此时，县人民医院，江永立神情憔悴，头发白了许多，护士正在催促他缴纳治疗费。
江永立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冲进病房，指着老太太，怒声呵斥道：“你知道一天花多少钱吗？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起治疗费！永昌不管你了！我也快被你逼死！”
老太太神色不悦，说道：“你不会去借钱吗？你小时候生病，都快没气了，你死爹要把你扔到乱葬岗，是我没放弃，四处借钱才把你救活！”
“已经欠下三百多块！我家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娘，我实在没能力管你了！你去坐牢吧！”江永立朝护士摆摆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没钱！”
说罢，又补充一句：“我不会再过问她的事了！”
“永立，你不能不管娘啊？会遭报应的……”老太太慌了神，急忙坐起。
江永立心意已决，说道：“我还有孩子要养活！要是你觉得我亏欠你，那就让雷把我劈死好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老太太呆呆地坐在那里。曾经她引以为傲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如今都对她的死活不管不问。
护士严肃地警告老太太，如果再不缴纳治疗费，不仅会停止治疗，还会报警处理。
过了许久，老太太恶狠狠地骂道：“永生，你个不孝子，谁让你走得那么早！害得老娘看病都没钱！永立和永昌不管我，还不是因为家里穷！你媳妇翠娥，就是个毒妇，既不给我吃的，也不给我钱花！我住院到现在，她都不来看我一眼！”
她不停地咒骂着。
然而，不经意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经过，急忙大声喊道：“大林子，是你吗？”
江林原本不想理会她，但又好奇她想干什么，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老太太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说：“你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是来看奶奶的吧？”
还真是自恋，江林嘴角微微上扬，环顾了一下四周，既没瞧见江永立，也没看到江永昌。心想没人照顾她，没少欠治疗费吧，倒要看看怎么解决！
“大林子，投毒的事是奶奶错了，奶奶不该听信别人的谗言，你能原谅奶奶对吧？”老太太继续说道，“奶奶一大把年纪了，已没几年活头，你跟张中华说说，让他放过我吧。”
想得倒挺美，江林怎可能轻易放过她，冷漠地开口道：“说完了吗？”
“还有呢！”老太太脸色一沉，“你二叔和三叔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不管我的死活！以前我对他们那么好，真是瞎了眼！”
随后，她又尴尬地笑了笑，“护士催我交治疗费，已经欠了三百多块！你要是能帮我交上，以后奶奶肯定疼你！”
怪不得老太太态度这么好，原来是想让自己帮她交治疗费，江林怎么会当这个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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