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个黑影正从荒漠的雅丹地貌后涌出,它们周身裹着沙土,红外特征被削弱成灰扑扑的影子,每三人小组呈三角队形:左者举着半截钢板挡子弹,右者握着生锈角铁探路,中间的感染者则俯身突进,膝盖在雪地拖出深长的血痕。
它们不是丧尸电影里踉跄的行尸,而是像被病毒侵蚀的士兵,用残缺的肢体执行着战术动作。
黄旭东的准星套住中间那只感染者的头颅,扳机扣下的瞬间,它突然扑倒,用同伴的尸体挡住致命弹道,脑浆溅在雪地的刹那,第三梯队已剪开铁丝网,握着钢筋的手臂在空中划出寒光。
交火半小时后,中段防线的压力陡然增加。
前期试探性冲锋的感染者已摸清火力配置,此刻分成三个小队,贴着两侧松林阴影迂回,专挑机枪换弹的两秒间隙突进。
黄旭东的枪管烫得能剥落掌心皮肤,当第六个感染者的眉心在准星中爆开时,他惊觉这群怪物的行进路线突然变得诡谲。
前三波还在无脑扑向火力点,现在却懂得利用弹道死角,甚至在机枪长点射时精准伏地,等枪口上跳的瞬间跃起冲锋。
“班长!它们会躲弹道了!”他踹开脚边空弹药箱,5.8毫米弹壳叮铃哐啷滚进结冰的排水沟。
班长的钢盔斜扣在战壕沿,左眼上方的划伤深可见骨,血痂混着雪粒凝结在战术目镜边缘,却仍咧开嘴笑:“省省力气!老子在南方军区见过八米多高的巨型感染者,把弹匣压满,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东侧三公里外的树林突然炸开,探照灯柱中腾起近千个黑影。
它们并非无序冲锋,而是呈半蹲战术队形推进,领头者左臂挂着半截消防斧,斧刃在雪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反光。
“是感染者精锐先遣队!”王学礼的89式机枪疯狂转动枪架,弹链拉动的“哗啦”声盖过风雪,“狗娘养的拿咱们试火力强度!”
曳光弹扫过松树时,黄旭东清楚看见中弹者被打断双腿仍在爬行,喉间没有嘶吼,只有含混的“嗬嗬”声,充血的眼球死死锁定枪口焰,如同被掐住声带的恶犬。
第一枚高爆火箭弹从西南方的装甲集群间窜出时,正前方的感染者集群被掀飞数十只,碎肢混着积雪砸在步战车装甲上,发出闷响。
但后续者毫无停顿,踩着同伴的残躯继续推进,黄旭东终于明白营长说的“它们在学习”。
这些怪物竟懂得利用人类武器制造混乱,甚至模仿步兵的三三制战术。
“集中火力打前排!要冲进来了!”班长摸出最后一枚67式手榴弹,拉环瞬间,一枚呼啸而来的钢筋突然穿透他的右肩胛骨,带倒钩的钢筋头从锁骨下方穿出,鲜血喷溅在黄旭东的护目镜上,模糊的视线中,感染者正踩着尸体堆成的坡道涌来,被打断的手臂还在抓握武器,残缺的指节抠进雪地,拖出蜿蜒血痕。
西北方引擎声骤止,143装甲旅的热成像网络突然出现大片盲区,不知何时,感染者已经突破了装甲旅的前沿阵地。
“操他姥姥的!这挺王八犊子吞了北极熊的冰碴子是吧?”跟黄旭东同年兵的王泽轩重机枪突然卡壳,他低头排除故障的三秒间隙,三只感染者已翻进战壕。
中间那只右手只剩白骨,指骨却精准扣住老周的喉结,腥臭的涎水顺着下颌滴落,滴在战术背心上时发出“嗞嗞”的腐蚀声。
它的瞳孔里跳动着诡异的冷光,并非兽性的浑浊,而是类似人类计算时的阴鸷。
“给…给老子死。”黄旭东哆哆嗦嗦的扣动扳机,子弹从感染者太阳穴穿出,尸体借冲力撞来,锯齿状的牙齿几乎啃到他的喉结,他在泥泞中翻滚,手摸到班长掉落的对讲机,营长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传来:“预备队赶紧顶上来,一线阵地要崩溃了……”
战壕里的积雪早被血水融化,混着弹壳、碎肉与冻土,踩上去像踩着黏稠的泥浆。
感染者的冲锋逐渐形成一种节奏,每当有同伴倒下,后续者便踩着尸体跃上战壕,喉间的低喘逐渐汇聚成有规律的“咚、咚”声,不是语言,却像某种战吼,敲打着人类士兵的神经。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我可不是孬种,有本事弄死老子。”黄旭东拉动枪栓,听着弹匣里最后五发子弹的晃动声。
临上战场前,指导员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预备役一样是人民子弟兵,咱肩膀上扛的不是枪杆子,是老祖宗传了五千年的刀把子!”
“战端一开,管你是刚领军衔的娃娃兵,还是退伍十年的老班长,都给我把牙根咬进牙槽里!”
“防线在哪儿?就在咱脚底板底下!”
“国土在哪儿?就在咱心窝子里头!”
“咱当兵的,生为军旗列阵,死作山河忠骨,为国家抛头颅、为人民洒热血。”
他手指狠狠戳着自己的胸口:“这,才是刻在骨血里的荣光!”
……
县城渡口,昨天才刚刚搭建好的铁皮板房和帐篷顶部漏下的雪粒子砸在王秀兰的棉帽上,她怀里抱着三个月大的孙子,襁褓外裹着丈夫生前穿的铁路制服,肩章上的铜扣早已生锈,却还硌着孩子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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