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石，江伦的学长，曾任学生会长，ASS集团早期创始人之一，在那个年代他的呼声比江伦还要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甘愿沦为打工人的角色。
李墨曜不想知道那些内幕和细节，尹文石找上他肯定有事，也许和柯静曼和自己说的事有关。两人仿佛心照不宣一样，尹文石不说什么，李墨曜也就乖乖跟着他走，直到来到骨灰堂柯静曼候在这里多时了。
“柯总，请节哀！”
李墨曜再次施礼，柯静曼满面哀色，抬眼看了看对方后微微点头，连叹了几口气，柯静曼有气无力地说：“麻烦你了。”
“哪里。”
“还希望你再候一会儿，等这边事了随我回公司。”
“好的。”
此时李墨曜才发现，柯静曼刚才是硬撑的，现在的她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之前那副女强人形象的时候掩盖的岁月的痕迹此时浮现在脸上，细密的皱纹一下子看起来多了好多。
骨灰寄存手续办完后，柯静曼整个人像掏空了一样，她挥挥手示意李墨曜跟上。坐进了柯静曼的车，一个小车队一路疾驰驶向ASS公司……
……
……
江伦的办公室很大，不是为了像普通老板那样摆阔，而是这里摆满了各种机器设备，很难想象江伦就是在这里走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后时刻。保险柜里没有多余的物品，柯静曼打开时还发出了一声惆怅的叹息。
“这里我来的次数也不多，不过他嘱咐过，如果公司还在的话，你可以随时来。”
李墨曜接过柯静曼从保险柜里拿出的一个小盒子，盒子很精致，黑色的，一个巴掌大小，但材质说不上来，类似橡胶的蒙皮，有点儿沉。
“这是什么？”
柯静曼摇摇头：“他没说，我也不想问。”
李墨曜盯着这个盒子，伸手想打开，却被柯静曼阻止了。
“别在我面前打开，他已经走完了这一生，我不想还活在他的阴影下。”
李墨曜满脸诧异地问：“为什么？”
柯静曼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好像没听清一样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是我？我……”
柯静曼摇摇头，用带着伤感的语气轻声说：“他想做什么我从来不过问。”
李墨曜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项目黄了，你不要惦记了。”
李墨曜忽地抬头，看着扭过头去的柯静曼，试探着问：“汽车生产线？”
“嗯。”
“哦。”
之后便再无多余的对话，李墨曜在尹文石的护送下离开了ASS公司，他怅然地回头望向公司大楼，虽说江伦的遗嘱里自己可以随时去他的办公室，但自己大概率是不会去的，只不过遗嘱里竟然没说妙妙的去向，柯静曼也没有问，这意味着什么呢？把妙妙给自己吗？
工先锋的办公室里，李墨曜盯着桌子上的小盒子发呆，他几次好奇想打开，可又生怕里面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虽然隐约猜到了江伦在生命最后时刻里做的事，但对细节却一无所知，这个把后半生奉献给妙妙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里想的是什么呢？自己又和他有什么样的联系？
“妙妙，你依赖服务器吗？”
在不得答案的时候，李墨曜期寄于妙妙，如今的她成了江伦的遗产，只不过自己有使用这个遗产的资格吗？满脑子问号啊……
“需要的时候可以用。”
“那就是说不依赖喽。”
“可以这么解释，只要你能理解就好。”
“那你又理解我理解到了什么吗？”
妙妙摆出了一张鄙视的面孔说：“好复杂。”
不依赖服务器，也就是说在不需要大规模算力的时候，仅凭这一副机体就可以支持她平时的功能，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设计的？又是谁设计出来的？
充满谜团，众所周知ASS公司是不生产机器人的，可中国知名的机器人企业似乎又和他们没有联系，问了妙妙也没有答案，反正机体上又没有商标，真头疼啊。
岳扬是一大早和李墨曜一同参加追悼会的，但他开着车提前回来了，此时他神秘兮兮地钻进李墨曜的办公室，看着自己的伙伴一脸呆滞的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他悄声说：“你还有心思研究这东西，下一步怎么办？”
李墨曜双手扶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后站起来：“还能怎么办？一个字，装！”
“装？”
“对！”李墨曜点点头，“先装着行，然后装到真行。”
岳扬的两只眼睛都瞪大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李墨曜，这家伙没有底气的时候从来不说话的，这会儿居然留给自己一个字？
“装！就是装，撑过这口气再说。”
不管怎么说，李墨曜这会儿的表情很是淡定，仿佛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一脸呆滞的岳扬，他拍了拍同伴儿的肩膀说：“这是有依据的，当年比尔.盖茨就这么干过，没有产品、没有技术的情况下先装着有，然后拉投资、拉人，最后居然把项目做成了。”
岳扬还是表示担心：“可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人心永远不会成为过去式，两千年前的哲学现在还在用，何况这不过是二十年前留下的一条经验。”
“你这……玄学吧。”
“管他什么学，能用就是好学问，你呀别心虚，拿出你平日的派头来，公司内部还要靠你。”
“那你呢？”
李墨曜望着窗外，那是园区里的一块绿地，但他的目光并不像在看风景，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们未必会输。”
岳扬的胸口强烈起伏了三下，这是他在给自己强大的心理暗示，随后他倒抽了几口气，然后挺起腰板大声说：“行！我知道了，行！一定行！我们一定行！”
李墨曜“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你你……你别这样，像搞传销的，哈哈哈……”
“我行！我们行！工先锋万岁！”
“哈哈哈……”
听着老板办公室里传出来的笑声，公司的氛围似乎真的有所扭转了，可这是长久之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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