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来，只要一有空闲他就会研读。
奇怪的是，那些晦涩的文字和图谱，他竟能看懂七八分，仿佛早就刻在记忆深处。
"第九页，玄天九转..."他翻到父亲临终前特意提及的那一页，开始按照图示运转体内真气。
那股暖流如今已经清晰可感，随着他的意念在经脉中缓缓流动。
柳无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你直接练第九页？"
林寒吓了一跳，赶紧合上秘籍："父亲临终前特意嘱咐的。"
"难怪..."柳无霜若有所思，"一般人都是从第一页开始循序渐进。玄天九转一转比一转难，九转齐修更是凶险万分。但你..."她突然伸手搭上林寒手腕。
林寒只觉一股清凉之气从手腕侵入，迅速游走全身。
他体内的暖流立刻做出反应，如临大敌般聚集起来。
"有意思。"柳无霜收回手，"你的经脉天生通畅，尤其任督二脉，几乎不需要刻意打通。这种体质万中无一，最适合修炼玄天宗武功。"
林寒抓住关键词："玄天宗？就是真经的原主人？"
柳无霜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转身走向屋角："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干粮啃了起来，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林寒却没有轻易放过："你知道玄天宗，认识我父亲，对《玄天真经》了如指掌。柳无霜，你究竟是谁？"
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照在柳无霜脸上，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复杂。
正当她要开口时，远处沼泽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两人同时变色——这是青城派的联络信号！
"不可能..."柳无霜闪到窗边，"他们怎么会进沼泽？"
林寒迅速收起秘籍，抄起青锋剑。
哨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人声和兵器碰撞声。
"至少二十人。"柳无霜耳廓微动，"余沧浪亲自带队。"
林寒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跟他们拼了！"
"找死！"柳无霜一把拉住他，"你现在的水平，余沧浪十招内就能取你性命。"
她快速环顾四周，"从后面走，沼泽深处有个渔村，我们可以找船离开。"
林寒却甩开她的手："我受够了逃跑！父亲教导我，剑客当有进无退！"
"你父亲也教导你送死吗？"柳无霜厉声道，"林震南若在，定会给你一耳光！"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林寒头上。
他咬了咬牙，终于点头："带路。"
两人悄声溜出木屋后门，钻进浓雾弥漫的芦苇荡。
柳无霜的步伐轻盈如猫，即使背着行囊也不发出半点声响。
林寒尽力模仿，却还是难免踩断枯枝。
突然，前方雾气中亮起几支火把。
"分头搜！那小子肯定在附近！"是余沧浪的声音。
柳无霜立刻按住林寒肩膀，两人屏息蹲在一处水洼边。
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林寒甚至能闻到追兵身上的汗臭味。
"少主，前面发现脚印！"
"追！"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寒刚要松口气，柳无霜却脸色大变："调虎离山！快走！"
几乎同时，他们身后的雾气中射出三支弩箭！
柳无霜旋身挥袖，细剑出鞘，打落两支，第三支擦着林寒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哈哈哈，果然在这里！"余沧浪从雾中走出，脸上纱布渗着血，显得格外狰狞。
"林家余孽和那个玄天宗的妖女，今日一并解决了！"
二十余名青城弟子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剑光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柳无霜将林寒护在身后，低声道："我开路，你紧跟，别恋战！"
不等林寒回应，她已如离弦之箭冲出。
细剑在空中划出数道银色弧线，最前面的三名青城弟子喉间顿时绽放血花。
余沧浪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如此厉害，慌忙后退："结阵！松风剑阵！"
青城弟子迅速变换队形，七把长剑同时刺向柳无霜。
她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剑光中，细剑每次出击必有一人倒下。
但敌人实在太多，她的衣袖已被划破数处。
林寒看得热血沸腾，青锋剑铿然出鞘。
他按照《玄天真经》上的心法运转内力，剑锋顿时泛起淡淡青光。
一名青城弟子从侧面偷袭，林寒本能地使出一招"星垂平野"，剑锋划过对方手腕，那人惨叫着丢下兵器。
"玄天剑法？"余沧浪眼中闪过惊诧，"小子，你跟玄天宗什么关系？"
林寒不明所以，但此刻不容多想。
又有两名敌人扑来，他勉强招架，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这些青城派弟子个个功力深厚，远非他这初出茅庐的小子可比。
"林寒！这边！"柳无霜已经杀出一条血路，正站在一处狭窄的栈桥前。那栈桥通向沼泽深处，桥下黑水翻涌，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余沧浪见状大怒："放箭！别让他们跑了！"
箭如飞蝗，柳无霜挥剑格挡，但仍有几支漏网之鱼。
千钧一发之际，林寒体内真气突然自行运转，青锋剑上的红绸无风自动，一招"月涌大江"使出，剑光如幕，竟将射来的箭矢尽数击落！
这一下连柳无霜都露出惊讶之色。
但此刻不容迟疑，她一把拉住林寒："走！"
两人踏上栈桥。
那桥年久失修，木板腐朽不堪，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余沧浪带人追到桥头，却犹豫了。
"少主，前面是'鬼沼'，进去的人从没出来过..."
"废物！"余沧浪甩了那人一耳光，却也没有继续追赶。
他阴冷的声音穿过雾气传来："林寒！你逃不掉的！整个江湖都知道你偷了青城派的镇派之宝，黑白两道都在找你！我会让你像你父亲一样，死无全尸！"
林寒浑身发抖，想要转身拼命，却被柳无霜死死拽住："他在激你！别上当！"
栈桥在两人脚下不断坍塌，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
终于，在最后一块木板沉入黑水前，他们跳上了对岸的一片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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