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外面的邱佑看着被张启灵带出来的兔子表示十分地不可思议。
“我之前尝试过把浮岛上的生物带出去。可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甚至是一粒种子都不愿意离开浮岛，一旦离开，它们就会迅速地死去。你手里这个倒是神奇，居然还能吃东西。”
或许是被邱佑打扰了太多次，小白兔一点也不待见邱佑，只肯吃张启灵喂过来的嫩草，其他人它也是理都不理。
张海杏拿着一根胡萝卜直接把桌上的兔子戳倒，得到了兔子的一个白眼加转身无视。
“是挺神奇，还会翻白眼呢，说不定它还能带我们找到正确的路径、帮我们找到苏意呢！”
她说这话只是发发牢骚，却没想到张启灵真的拿出了早已碎裂的鲛人鳞片放在了兔子面前。
一人一兔没有说话，全靠眼神和脑电波交流。
没过一会，兔子抱着一块碎片闻了闻，然后又把碎片放回到了张启灵手中。
“下次把它带上。”
“你不会真觉得一只兔子会给我们指路吧？你该不会入梦太多真的疯了吧！”
一向相信科学，连神明力量都用来做科学研究的邱佑自然不信这样的借口，但他也不在乎多丢一只兔子进去。
大不了就是一顿兔肉，到时候还能给下个世界的苏意加加餐，说不定她一时高兴就愿意把线索给他们了。
灰色雾气里一片荒芜，张启灵还真的把兔子带上了，并且让一只兔子在前面带路。
上个世界张海杏受伤比较严重，诡异状态甚至让她和自己的身体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排斥。
为了他们的身体着想，这一次的入梦隔了好几天才开始。
四面八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灰雾，味道、声音都是虚无，张启灵在兔子身上拴了根绳子，一群人跟着兔子往前跑，最后落入了绵绵细雨里。
“你们还好吗？有没有事？先拉着我的手上来可以吗？”
是苏意的声音，而且是最像和他们接触的那个苏意的声音。
几个张家人睁开了眼，发现他们落在了一个大坑里，天上下着小雨，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涧溪水冲进洞里，然后流向了洞的另一端的出口——一条大河。
几个人拉着苏意的手爬了上去，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掉进了公路下方的排水洞里，路的一侧是山，另一侧是一条大河，穿着清凉的苏意将长发扎成丸子头，两侧的碎发混着汗水和雨水，湿答答地贴在脸上。
“你们还好吗？要不要帮你们叫个救护车？还有，这是你们的宠物吗？是它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一脸单纯的苏意把放在裤兜里的小白兔拿了出来，小白兔一见到张启灵就要往他的身上扑，苏意连忙松手也被兔子踢了一脚，手腕直接红了。
张海克掏出了邱佑给的唯一能确定梦境时间的手环——2199年，正好就是苏意死的那一年。
眼前的苏意比任何一个世界都要鲜活，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时间点，也是她最接近自由的时刻。
没有被杀死后报复社会的癫狂，也没有杀人后的崩溃痛苦，她还只是一个刚结束高考的学生而已。
“那个……我们是邱佑的朋友，他推荐我们过来旅游的！”
“邱佑？他居然还有除了我和唐兆以外的朋友？”
怕她不相信，张海克又调出了之前张海杏跟其他人拉着邱佑拍的合影。
虽然照片上的人看上去成熟了一些，但是苏意还是认得出来，并且把这种气质上的变化归结为实验室的环境造成的错觉。
“来旅游怎么掉洞里去了？”
“遇到一个不良司机把我们丢在这儿的。”
出门跑步的苏意只带了手环，没有带手机。考虑片刻后她绕道将他们带到了一家民宿。
“这家民宿价格挺合理，最近还是水季、淡季，你们这么多人可以让老板算便宜一点。”
即使面对陌生人，苏意依旧是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选择了帮助他们。
那条鲛人果然出现了。
张海蛇直接操控河里的水蛇把鲛人死死缠绕住，困在了水底。
直到苏意和张海杏的身影离得远了，张启灵才让张海蛇把鲛人捞出来，两人一鱼往无人的山上跑去。
天边细雨不断，蓝色的长发湿答答地披在身上，鲛人的目光依旧注视着被山树遮掩住了的苏意的身影，似乎眼里只有完成命令这一个目的。
“族长，杀吗？”
张海蛇的眼里，同样只有完成命令这一个目的。
鲛人梧水，一身伤痕，看得出她来这里的一路有多么艰辛，但这不是她溺死苏意的理由。
“杀。”
甚至为了防止鲛人使出别的手段，他们将鱼尾和人身以及脑袋分开，用盒子装好之后分开埋藏。
苏意活过了十七岁，上了大学。
大学的课程其实很枯燥，但苏意的生活并不无聊，她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不出意外，每一次都是苏启星和张家人救了她。
似乎每个大学都有一个湖，苏意就读的学校里也有一个湖，湖里盛开着荷花，水里养了鱼，是那种可以吃的普通鱼。
自从十七岁高考后发烧生病一场，苏意忘了一些关于她初中和高中的事情，但也因此被动物亲近，尤其是水生生物。
湖里唯一的三条锦鲤靠近木桥，贴了贴苏意伸进水里的手，舒展开的银白色鱼尾几乎将苏意的整个手掌包裹在里面。
湖边都是来喂鱼的小情侣，听说湖里的锦鲤很灵，期末周考试前很多人都会选择来拜一拜。
苏启星，这是他告诉给苏意的名字。
两个人一个清冷一个温和，站在一起也算是登对。
苏启星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危险却来自于脚下的木板。
木桥一下子踏了下去，猝不及防下，苏启星抓住了苏意的手，却没注意到那只围着苏意一直不肯离开的银白色锦鲤，一口咬在了苏意脚上。
“啊！”
小腿上被硬生生咬下来一块肉，紧接着是另一只脚的脚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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