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古合替南凌延月把完脉后面色缓和了许多。
“殿下这条命也算捡回来了。”
古合打开针袋开始施针,见南凌延月时不时偏头看向紧闭的门,口中忍不住调侃道:“殿下若是舍不得那丫头,叫她出去做什么?”
“她不眠不休守了我几日,我怕自己还未好,她先倒了。”
南凌延月叹了一声,况且她几日都在自己房中,蓁胥又该如何想?
自己抛下一切跟着她去金漠已算自私过一次,如今她已经安全到了金漠,又与蓁胥同在屋檐下,他怎能再自私一次。
他到底,不是岳衡。
一旦恢复了淮安王的身份,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对她。
古合却轻叹道:“殿下心疼那丫头,怎么不心疼我这把老骨头?看来殿下还是更喜欢年轻的小姑娘,不喜欢我这老头子咯。”
南凌延月有些无奈:“老师说笑了。”
“我没说笑。”古合施针结束裹好针袋:“你若不视她为珍宝,怎会放下淮洛那摊子事陪她到金漠?还有你这伤……”
说到最后语气转为埋怨:“为了个漂亮丫头,命都不要了,你叫我一声老师,可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可有记住?”
南凌延月将目光收回,看着帐顶,良久才略带叹息地道:“我也是男人。”
古合忍着怒意瞪了他一眼:“你只需记得你是淮安王就够了。哼……男人……我看你是为色所迷,不知所云!”
古合气冲冲地走了,差点撞翻端着药碗进来的师雪妍。
师雪妍进屋后放了凳子在南凌延月的床榻边,才端药过来,一面吹一面小声嘀咕道:“古合又生气了,殿下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好回来了,他怎么还是一副殿下欠他一条命的样子。”
南凌延月听后忍不住一笑,后想了想又问她:“老师说,我只需记得自己是淮安王就够了……你……怎么看?”
老师?
师雪妍诧然:“古合是殿下的老师?”
南凌延月点头。
怪不得南凌延月也会些医术。
既然古合能说出这种话,应是知道他从淮洛城跟着自己来金漠的事了。
老人家……很生气吧……
怪不得几日都给不了她一个好脸色。
师雪妍知道古合话里的意思,她犹豫了许久才道:“殿下当初为何不与韩夫人……不正是因为殿下忘不了自己是淮安王么……”
“所以……你认为我是因放不下淮安王的身份才不娶阿锦?”南凌延月唇角动了动,略带苦涩地道。
师雪妍喂药的动作不停,口中淡淡回道:“殿下放不下的不是身份,是责任。”
南凌延月忽觉嘴里的药更苦了些。
这姑娘……有时通透的让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两人沉默良久,南凌延月将一碗药喝下,师雪妍用锦帕轻拭他唇角的汤药汁子,在撤回手时他突然抓住了师雪妍的手,看着她:“有一点你猜错了,我不娶阿锦是因……我并不想成婚生子,但不是因为身份,也不是因为责任。”
“那……是什么?”
“是……因为我……”
南凌延月看向她,刚想开口,门便被推开。
“我说你想来看看殿下和师姑娘就大大方方进来……一直站在外面算怎么个回事!”
波元奇一手拉着蓁胥,一手推开门进来。
南凌延月蓦然放开手。
师雪妍看了一眼南凌延月的手,起身对波元奇没好气地道:“殿下正在养伤,你如此大张旗鼓闯进来不怕打扰殿下休息吗?”
波元奇大大咧咧跟南凌延月行礼,满嘴不在乎:“不怕,殿下是什么人我波元奇知道,反倒是你这姑娘,一来就在殿下屋里扎着,怎么,生了根还不让我们站枝上?殿下是你的吗?”
师雪妍被怼的目瞪口呆,这小子是她第一日抓着衣襟差点揍了的人吧。
这语气……
莫不是记着她的仇?
师雪妍吵架还从没输过,她勾起唇角走到波元奇面前。
波元奇见她越走越近,想起她那日彪悍的模样,赶忙后退:“你……你想干嘛……”
师雪妍道:“你这话,有些像是我叔伯家的小娘与我叔伯的正房娘子起争执时说的话,既然你想来守着殿下,那我正好休息几日。”
师雪妍将手中的药碗和锦帕塞在了波元奇的怀里,拍拍他的肩膀:“殿下就交给你了。”
路过蓁胥时,师雪妍顿了顿,侧过头去看他,见他别过脸去压根不带看她一眼,师雪妍转身就走。
想不到自己一番话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时波元奇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思来想去,忍不住回头瞪着蓁胥:“都怪你。”
蓁胥闷闷地低声道:“早说了,叫你别惹她。”
波元奇气急反笑:“是我波元奇要惹她么?还不是为了你,整日在殿下门口站着,你想来看殿下大大方方进去不就成了!如今帮了你反倒不乐意了?我……”
蓁胥喃喃道:“谁让你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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