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胥闻言微怔:“他伤得很重?”
话音一落便又要去探他的鼻息,被林氏一把打开:“这个暂时死不了,只是腿断了。”说完又去看地上躺着的人。
蓁胥抬着蜡烛跟了过来,林氏检查了一遍,发现他只有几处皮外伤,其他地方倒好得很,便放下心来,随即将目光放在他那张已经翘边的面皮上。她顺着边缘缓缓撕开,人皮面具下居然是一张比榻上那位公子还要清俊的面。
“这不是那位袁佐令么,怎会是他?”
“是那位知水县的佐令袁黎?”蓁胥讶然问道。
但林氏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此人的脸上,而是专注地望着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出神,口中喃喃疑道:“我年轻时也曾走过不少地方,这易容术我虽听人说起过,却并未见人用过,但我敢肯定的是,此术不是出自南祁,而是北祁。如果此人确是袁佐令没错,那他是如何知道这人皮面具的制作方法?”
林氏不知这位袁佐令的真实身份,他也不便多解释,只拿过那张人皮面具若有所思,良久之后才对林氏郑重道:“婶子这几日只管治病,别的不要说,也不要问。”
林氏揉了揉酸痛的腰身站了起来,口中骂道:“你以为我愿意掺和这些破事?你平日里不回来看我便罢了,一来便是给我找麻烦。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她指指榻上、地上的两人,又指了指外面,忽冷着脸大声道:“说出去还以为我承了师家多少恩情,才这般累死累活的还,赶紧抬走,照顾你的师姑娘累了几日了,现下又来了两个,你是想累死我?”
蓁胥被她这一吼,手中的蜡烛差点掉在地上,忙上前拉过她,小声劝道:“婶子,此事牵扯甚广,袁佐令若是死了,宿阳郡守的冤屈便再无昭雪之日,而师大人主理此次赈灾之事,他们二人若是有什么不测,不止殿下那边无法交代,陛下那边也无法交差。”
林氏却不吃他这一套,只看着他微微一笑:“要我说,你哪里是怕这些,你是怕无法对你的师姑娘交代吧?”她突然掐了一把蓁胥的胳膊,恨铁不成钢地继续骂道:“你还有没有点出息?天底下有姿色的姑娘比比皆是,你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便也就罢了,你连人家兄长都要我巴心巴肝的救,人家师姑娘能承你的情?她心里有你吗?要婶子说,让她带着她兄长离开,是死是活跟咱没关系,若是让我救这知水县佐令我情愿,若是救她兄长,我便不情愿了。”
只听:“砰!”地一声,屋内的房门突然被撞开,师雪妍捂着肩头神色惶然地看着他们,口中喃喃念叨:“你说什么兄长?谁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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