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喉间滚动，未出口的后半句话凝结成霜。他望着面前神色骤变的玄霄子，对方袖中三柄玉尺突然发出蜂鸣，原本青灰色的云纹泛起猩红，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唤醒的封印。
“这不可能...” 玄霄子踉跄后退，额间道纹剧烈跳动，“此地以三十六座星辰大阵为基，更有混元镜镇压天机，连天道都...” 话音未落，虚空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漆黑裂缝中垂下万千银丝，将整个秘境切割成无数镜面。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林阳张口欲言的瞬间。
林阳感觉道心震颤，丹田内太乙青莲疯狂摇曳。那些银丝触碰镜面的刹那，竟化作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正是他方才欲说的洪荒秘辛。大道竟将他未出口的话语具象化，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展示在两人面前。
“快退！” 玄霄子突然祭出九盏青铜灯，灯芯燃起的却不是火焰，而是肉眼可见的时光碎片。林阳还未反应，整个人已被时光之力包裹，强行回溯到三息之前。但诡异的是，那些银丝与镜面并未消失，反而随着时间倒转愈发清晰。
“这是...” 林阳瞳孔骤缩。银丝所化的蝌蚪文开始自行重组，最终在虚空中拼凑出八个血字：“言尽于此，命不久矣。” 大道不仅警告他，更在预言他的结局。
玄霄子的白发无风自动，手中混元镜突然迸裂，镜中飞出一只布满金色纹路的眼睛。那眼睛滴溜溜转动，将两人上下打量，发出孩童般的嬉笑：“有趣，有趣，原来真有人敢在这节骨眼上提那桩秘事。”
“镜灵！你怎会苏醒？” 玄霄子如临大敌，九盏青铜灯同时爆发出刺目光芒，“当年师尊以三魂为祭才将你封印，你...”
“封印？” 镜灵嗤笑，瞳孔中浮现出林阳的倒影，“当大道亲自出手时，任何封印都如同废纸。小子，你可知自己触碰到了怎样的禁区？”
林阳强压下心头恐惧，沉声道：“洪荒大势本就是天道演化，大道为何横加干涉？难道这背后...” 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镜灵眼中突然射出两道金光，将他的声音禁锢在喉间。
“蠢货！” 镜灵的声音变得森然，“洪荒大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 它突然发出痛苦的尖啸，整个镜面开始扭曲，“不好！大道察觉到我...”
轰！
一声巨响，秘境顶部轰然崩塌，露出外面翻涌的紫霄雷云。每一道雷霆中都蕴含着大道法则，光是威压就让林阳口吐鲜血。玄霄子见状，咬牙祭出本命法宝山河社稷图，将两人裹入其中。
“坚持住！” 玄霄子脸色惨白，“此图能短暂隔绝大道感应，但最多支撑...” 他的声音被轰鸣声淹没，山河社稷图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像是有千万只手在从内部撕扯。
林阳感觉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他看到镜灵破碎的镜片中闪过一幅幅画面：盘古开天时，混沌中除了天道还有另一股意志；龙凤大劫前夕，无数神魔在秘密集会；甚至连他自己的诞生，都伴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安排。
“原来... 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林阳喃喃自语，喷出的鲜血在山河社稷图上绘出诡异的图腾。突然，他丹田内的太乙青莲迸发万丈光芒，将那些画面尽数吸收。
当林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陌生的仙山。山巅矗立着一座残破的道观，匾额上 “通明观” 三个大字早已褪色。玄霄子正在道观前布下防御阵法，看到林阳苏醒，神色复杂地递来一枚玉简。
“这是镜灵碎裂前强行传入我识海的记忆，你看看吧。” 玄霄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或许，我们一直都错了。”
玉简中，镜灵最后的画面是在一片漆黑的混沌中，无数发光的丝线交织成网，将整个洪荒世界笼罩其中。而在丝线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每一次抬手，都会引发天道法则的剧烈震荡。
“这是... 大道的真身？” 林阳倒吸一口冷气。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提及洪荒大势会被警告 —— 因为所谓的大势，不过是大道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精心设计的剧本。
就在这时，道观四周突然亮起血色符文，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找到你了，偷走大道秘密的蝼蚁。”
玄霄子脸色骤变，祭出所有法宝：“是追魂殿的人！他们竟然能找到这里，一定是方才在秘境惊动了太多势力。”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裂开，无数白骨从裂缝中伸出，组成一个巨大的骷髅。骷髅眼中跳动着幽绿火焰，抬手便是一道骨龙虚影。林阳与玄霄子仓促应战，却发现这骨龙每被击碎一次，就会吸收周围的灵气重组，实力愈发强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林阳喊道，“必须找到它的弱点。” 他运转太乙青莲的力量，试图窥探骨龙的本源，却在识海中看到惊人的一幕：那骨龙体内，竟有一缕大道气息在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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