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尘像猎豹一样站在球台侧，而陈恒宇则彻底变成了一颗高速旋转的小陀螺。比分迅速攀升，9:3，10:4。每一次对抗，陈恒宇用乱中有序的跑位将对手牵制，而张无尘一拍快过一拍的反攻无情地撕裂了白象选手的防线。
「最后一个！把这俩人送回家哭去！」陈恒宇咧开嘴，气喘吁吁地冲张无尘喊了一嗓子，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但掩不住的兴奋。
张无尘眯了眯眼，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拿起球拍拍了拍手心，将目光锁定在Payas的动作上。而对面的Payas，显然已经有些失神，他忽然抬手挡住自己的额头，像是要拂去看不见的汗珠，又像是想晃散脑中的乌云。
Yashansh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愤懑地换了个握拍姿势，猛地一个旋转发球。然而，张无尘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张无尘的反应快得让人寒毛直竖，他迅速侧身，几乎没有停顿地狠狠一拉。这一拍又狠又刁，直接斜线下落到对白象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够得着的死角。
球拍击球的那声脆响几乎与裁判宣布「11:5！」的声音同时响起。
他们赢了。
陈恒宇丢下球拍，大叫着跳起来，围着球台跑了一圈，又一屁股趴上裁判桌的大理石表面，抹了把汗：「天啊，累死我了！这可比我军训跑操三公里还要命！」他一边喘气一边笑到不行。
张无尘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只是走上去和裁判握了个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但有种特别的冷静气势，就像一场风暴后留下的晴天，既不炫耀，也不急躁。陈恒宇瞧见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装！你继续装！」
台下的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的观众甚至站起来挥舞着围巾欢呼。张无尘坐下来，用毛巾擦拭着汗水，望了眼已经从场地那边收拾好器材的Payas和Yashansh——这俩白象选手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挫败，而他们的教练站在一旁低声训斥着，显得格外尴尬。
「下半场结束了。」陈恒宇一边换鞋一边感叹，「没想到今天还能这么轻松。行了，半决赛见！呃，你不是说梁国栋他们还在打吗？」
「结束了，我看手机通知，他们刚赢。」张无尘放下毛巾，捏了捏自己的肩膀，随意地回了一句。
「我靠，这哥俩也是生猛啊！」陈恒宇忍不住赞叹，「看来咱们这个半决赛可够热闹的。」
两人走出场馆时，梁国栋和曾蓓勋正好迎面走来。他们都是满脸汗水，梁国栋耍帅似地往后捋了一把湿哒哒的头发，语气听起来吊儿郎当，「怎么样？庆祝一下吧？咱们四个都是半决赛选手了！」
他回头看了眼张无尘的背影，像在默默盘算着些什么。而曾蓓勋站在他的身侧，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正借水瓶当做沙包随意丢来丢去。梁国栋脸上复杂的表情在一眨眼间退却无踪，接着，他低声问：「抽签结果什么时候出？」
「今晚十点。」曾蓓勋回答得漫不经心。
张无尘和陈恒宇回到宿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宿舍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陈恒宇进门后一甩背包，小声嘟囔一句：「真是又累又饿，抽签结果还没出，搞得人心里不安生。」
张无尘没有搭话，只是从桌上的矿泉水堆里随手抓了一瓶拧开，一边喝一边把手机放在桌上。他倒是难得安静下来，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时钟。半晌，他开口说道：「今晚十点抽签，那得把晚饭快点解决了。」
张无尘盯着手机屏幕，时间已经滑过了22:00。他刷新了几次，抽签结果终于出来了：张无尘/陈恒宇将迎战梁国栋/曾蓓勋，而另一场则是脚盘鸡选手饭村悠太/坂井雄飞对阵北棒选手李浩允/吴烱嵩。
「果然避不开这俩货啊。」陈恒宇倚在椅背上，扭了扭脖子，语气里藏不住的兴奋，「半决赛就是半决赛，果然够带劲！」
张无尘没发表意见，他只是盯着对阵名单，眼神越发深邃。他知道，梁国栋和曾蓓勋不止是技术上的劲敌，他们俩向来以毒辣的战术和对人性的精准把握闻名。他们绝不会简单地来场光明正大的拉锯战。
陈恒宇凑过头来，笑嘻嘻地说：「哎，你觉得咱赢的几率有多大？」
张无尘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看你能少掉几次链子。」
「呸！」陈恒宇不满地直起身来，「合着咱都是兄弟，责任就全甩我头上了呗？别以为在场上我都听你的指挥，私底下还得当个背锅侠。」
「嘘。」张无尘起身，拍了拍陈恒宇的肩膀，一派无所谓的态度，「别吵吵，让梁国栋听见了，他以为咱这队伍内部先撕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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