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背上的柴火,枝叶还带着露水。
人,也是真的。
“陈统领,过去问问吧。”他声音压得很低,“既然知道他们在哪,总不能干站着发呆。”
陈子龙没废话,点了个头:“去。”
他转身,朝吴山一抬下巴:“你去。”
吴山长得像村头扛锄头的老实巴交大叔,一笑嘴咧到耳根,眼神清澈得像刚洗过的井水。
这种人,哪怕鬼看了都放心。
“走,我俩先去探探路。”方汉青跟上。
他等不及了。
站在原地瞎猜?那不如直接冲进去。
两人一路小跑,到老头跟前。
老人正把一捆柴从背上卸下来,额头上全是汗,背都弯成弓了。
他抬眼瞅了俩人半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哟……你们两个小后生,哪家娃儿?咋没见过?”
嗓门沙哑,像破风箱在拉。
吴山赶紧咧嘴笑,露出一排白牙:“大爷,我们是打外头来的,走了好几天,脚都快废了,想讨口水喝,借个地方歇歇脚。”
“外头?”老头愣了一下,“外头?”
他眯着眼,仔细打量。
几十年没人进过这地方了。
可眼前这小伙儿,笑得憨实,眼神没鬼气,不像是唬人。
“嗨……”老头一拍大腿,“你们是头一拨进村的外人!”
“行,村里人见了肯定稀罕!”
他喘了口气,指了指前面:“不过还得再走小半里地,路不好走,能扛得住?”
“扛得住!”吴山麻利地接过柴,“大爷,我帮您背着,省得您累着。”
老头没推,顺势把柴撂给他。
方汉青跟在后头,一句话没说。
帮他背柴?天经地义。
老头七十八岁,背上这堆树枝,光走这段路,怕是得拖两小时。
谁乐意干耗着?能快一步,就别磨蹭。
陈子龙那头,早打过招呼了。
不许所有人一起上,吓着老人。
万一他以为是敌袭,关门一躲,想再敲门,黄花菜都凉了。
临走前,陈子龙偷偷塞了颗信号弹给吴山。
“有不对劲,立马炸。”
那弹丸不大,却能撕开整片天空。
两人一前一后,朝村子走。
山路弯弯,鸟鸣清脆,炊烟越来越近。
方汉青瞅准个空,终于开口:
“大爷,您……在这儿住多少年了?”
老头脚步一顿。
像在翻一本泛黄的老账本。
半晌,他嘿嘿一笑:
“打生下来,就在了。”
方汉青和吴山对视一眼。
——生下来?
这老头都七十八了。
意思是……他出生那年,这村子就在这儿?
那他爹呢?
爷爷呢?
祖宗八代呢?
这村子里的人,到底活了多少代?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轻:“您今年……多大了?”
老头咧嘴,露出没牙的牙床:“七十八啦。年纪大了,记性不如狗咯。”
可他笑着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比这山还深的……岁月。
老人身子骨确实不硬朗。
外面世界,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爬山跳广场舞都带风,能跟小伙子赛跑。可这位老爷子——走路都得扶着拐杖,喘气像拉风箱。
方汉青扫了一眼四周,空气里隐隐有股凉意,像半夜开窗没关好,冷风悄悄钻进来。他心里门儿清:这老头为啥这么虚,根子就在这儿——阴气。
这地方,可是禁地。
乍一看,地是地,树是树,没啥乌烟瘴气,可那阴气像针尖儿,一缕一缕,无声无息往人身上扎。普通人天天吸这玩意儿,身子哪能扛得住?骨头缝里都得凉透。
村子里的人,怕不是都这样。
方汉青轻轻叹了口气。
吴山压根没往深了想,咧嘴一笑:“哟,老爷子,您这身板儿,看着顶多六十出头啊!保养得真到位!”
方汉青嘴角一抽。
早知道就不该带他出来。
凤庆要是跟着,至少能拦住这二愣子满嘴跑火车。可人都领出来了,也只能继续走。
吴山却越说越起劲:“老爷子,您这村子,人多不?”
老人摆摆手,声音沙哑:“不多,百十来口,剩的都是老骨头喽。”
“老骨头?”方汉青忍不住接话,“怎么全都是老人?小孩呢?”
老人没立刻答,低头盯着脚尖,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浊气:“外头有东西……专偷孩子。”
“哎……”
他叹得极重,像把这辈子的力气都耗在这一声里了。
不是装的。是真的怕,是真的疼。
可方汉青耳朵一竖——“东西”?
禁地里,哪来什么野兽?
分明是邪祟。
他心猛地一沉:果然,这儿没逃过邪物的毒手。
奇怪的是——
它们不抓大人,不碰老人,只挑小孩下手?
为啥?
是挑软柿子捏?
还是……有别的讲究?
方汉青眉心拧成了疙瘩,脑子里转得飞快,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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