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在回避，而现在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他就不得不面对。
“首领，这个时候切勿妇人之仁！”海兰加洛见海兰哈克迟疑，心中顿时一喜，知道有戏，紧接着趁热打铁道：“先前我等率军阻击李忠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首领完全没必要替查干乌力将义军全都拦下。
我们应该趁此机会作壁上观，看着义军与大汗两方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听着海兰加洛的话，海兰哈克的眉头紧锁，内心的挣扎愈发明显。
他知道查现如今不仅是他海兰部族，更是整个北蛮的关键时刻，若是轻举妄动，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然而，海兰加洛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中了他心中的软肋，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场战争的意义。
“你是说，我们要放弃对查干乌力的支持？”他试探性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但内心的波动已经出卖了他。
“正是如此！”海兰加洛毫不犹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不能再继续为他人做嫁衣裳。
如今义军虽然强盛，但只要林仲云一死，义军也就不足为惧。
倒是首领应该想想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大汗、呼延唤他们。他只是在利用我们，若我们继续帮助他，最终受伤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海兰哈克的心中暗自思索，海兰加洛的话虽有道理，但他也清楚，放弃查干乌力意味着什么。
北蛮的局势错综复杂，若是就此放任义军前去支援，绝对会对整个战局造成巨大的影响。
甚至还有可能因此让义军、让那林仲云逃出生天，那个时候他可就是北蛮最大的罪人。
然而，如果他们阻拦义军的话，付出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正如海兰加洛所说，查干乌力已经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此刻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万一他这次被义军过度消耗，查干乌力在背后反攻之时，他可就一点反击的余力都没有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的下场不见得会比现在要好上多少，海兰部族同样会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这点是他作为海兰部族的首领必须考虑且必须要避免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海兰哈克缓缓说道，语气渐渐坚定，“但我们必须考虑后果。北蛮事大，我海兰部族绝对不能成为北蛮的千古罪人。”
“首领！”海兰加洛顿时急了，声音充满了紧迫的意味，“首领，我们绝不能这样拖下去。
您也明白，义军已经开始集结，李忠武的支援绝不仅仅是他这一次的出击。我们若再不采取行动，未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
就在这时，大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在宣告着什么。
海兰哈克心中一震，抬头朝外望去，心中不由得一喜：“难道是海兰泰什归来了？”
他急忙走出大帐，心中满怀期待，然而当他看到外面情景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海兰泰什的身影，而是一具被鲜血浸透的尸体，马匹在一旁嘶鸣，显得极为不安。
“泰什！”海兰哈克心中一紧，急步上前，扑到地上，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张熟悉的脸庞。
海兰泰什的眼睛紧闭，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神情，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已经干涸，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冲突。
愤怒与悲痛交织在海兰哈克的心中，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心头的犹豫与不安瞬间被怒火淹没。他恍若失去了理智，怒吼道：“义军，李忠武，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首领，冷静！”海兰加洛在一旁急忙劝阻，心中也感到一阵不安。
他明白，海兰哈克此时的情绪极为不稳定，若是继续激动下去，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冷静？我怎么能冷静！”海兰哈克的声音如同雷霆，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震撼。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助与愤怒，这一刻，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海兰泰什是他最信任的部下，被他视作海兰部族未来的继承者，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去，令他心如刀绞。
“这绝不能就这么结束！”海兰哈克低声咆哮，手中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海兰泰什在战场上英勇奋战的身影，和他并肩作战的日子历历在目。
整个海兰部族他最为信任且最为看好的年轻人便是海兰泰什，尤其是在与呼延唤闹掰之后，他对海兰哈克更为器重。
如今海兰泰什战死，对于他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尤其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继续培养下一个接班人。
“首领，您必须冷静下来！”海兰加洛再次劝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理智，而不是冲动。查干乌力的势力仍然在我们之上，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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