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抬眼，迎上目光，露出一抹腼腆笑意：“老板，我就瞎看看，凑热闹，这块摸着挺有意思，咋卖？”
说着轻叩原石，指尖微微颤抖，却并非紧张，而是难以掩抑的兴奋。
摊主眼珠一转，咧嘴笑道：“看你有缘，给个实惠价，八千！少了可拿不走。”
林凡心中一凛，这价格远超预期，当下皱眉佯装犹豫：“太贵了，老板，我一小年轻，兜里没几个钱，就图个新鲜，您给便宜点。”
摊主还欲争辩，林凡已作势转身，眼角余光留意摊主神情松动，知道戏码已成，只待压价捡漏。
摊主一咬牙，脸上挤出一丝略显生硬的笑容，冲林凡说道：“这样吧，小伙子，七千块，你拿走！这价格我可是割肉放血了，就看你有没有这魄力拿下，保不准里头真藏着大惊喜。”
那眼神透着精明与笃定，似乎笃定林凡已被这块原石勾了魂，七千块不过是开启暴富大门的小小钥匙，绝对值当。
林凡却仿若未闻其蛊惑，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依旧随意地在原石上轻轻叩击，发出哒哒声响，须臾，他抬眼，目光清澈坦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回道：“这样吧，老板，五百块我买了。”
声音平和，却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周围原本正各自品鉴原石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侧目，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有惊讶、有戏谑，更有人等着看好戏。
摊主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脖子瞬间涨红，额头上青筋微微跳起：“五百块？小伙子，你可别开玩笑！我这石头虽说看着普通，那也是正宗场口货，成本都不知多少，你这价，打发叫花子呢！”
话语间满是愤懑与不甘，双手在空中挥舞两下，似要抓住那被林凡砍去的巨额差价。
林凡却丝毫不为所动，耸了耸肩，双手插兜，神色悠然：“老板，您也别气，咱讲道理，您这石头堆里，能出货的有几块您心里有数，我这纯属碰运气，五百块买个念想，真要是切垮了，我也认栽，权当给您这摊位凑个热闹，您要是非咬住高价不松口，我扭头就走，您也少笔生意，犯不着不是？”
字字句句条理清晰，既点明原石风险，又暗示摊主别错失眼前小利，围观人群中有人暗暗点头，觉得林凡所言在理。
摊主眉头拧成死结，目光在原石与林凡脸上来回梭巡，心中暗忖这小子看着年轻，倒有几分难缠，咬了咬牙，再次开口：“小伙子，你也太狠了，五千，不能再低，再低我真要赔本吆喝了！这石头表现真不差，万一出绿，你可就赚翻了，别光想着捡便宜。”
语气里已有了几分哀求意味。
林凡却轻笑一声，作势抬腿欲走：“老板，看来咱今儿是谈不拢了，那我去别家转转，说不定还有更合适的。”
摊主见状，心急如焚，这到手鸭子哪能让飞了，一跺脚，高声喊道：“四千，真不能再少，你拿走，算我倒霉！”
林凡脚步顿住，回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慢悠悠踱步回来：“六百，成的话，我现在转账。”
摊主满脸肉疼，犹豫半晌，最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六百就六百，卖给你，真是亏到家了！”
这场激烈讨价还价终落幕，林凡成功拿下原石。
人群中瞬间传来低低的议论与轻叹，仿若一阵冷风，悄无声息地在摊位四周弥漫开来。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者率先摇头叹气，伸出干枯手指点了点那块原石，冲林凡说道：“小伙子，你被坑了哟！这石头我瞅着在行，表皮松垮，砂粒粗细不均，场口特征也不明显，别说 600 块，300 块都不值！纯粹是花钱买教训呐。”
老者言辞凿凿，身旁几个相熟的看客纷纷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我常年在赌石场里混，啥石头没见过，这品相，要是我出价，最多 200 块！老板摆明了看你年轻，拿捏住你想捡漏的心思，狠狠宰一刀。”
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扯着嗓子嚷道，声音里透着几分打抱不平，又夹杂着事后诸葛的得意劲儿，双手抱胸，目光怜悯地看着林凡，似已看到他血本无归的惨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认定林凡吃了大亏，周围气氛愈发凝重，质疑声浪如潮水般向林凡涌来。
林凡眉头轻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这细微神情变化被摊主敏锐捕捉到。
摊主心头暗道不妙，却仍佯装镇定，干咳一声，挺了挺腰杆，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小伙子，咱可是钱货两清，行有行规，这交易落定，可不能反悔噢！我这石头来路正宗，虽说不保一定出绿，但赌石赌石，玩得就是心跳，机会均等，旁人说啥那都是瞎起哄，别听他们的，指不定里头真藏着大宝贝，到时候你可就偷着乐了。”
说罢，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原石，仿佛在给它撑腰打气。
林凡抬眼，迎上摊主目光，心底暗笑这老板演技浮夸，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
挠了挠头，佯装无奈道：“行，老板，我认了，买都买了，就赌一把运气。”
说着，弯腰抱起原石，作势要走。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仍有小声嘀咕不断传入耳中，大多是惋惜与嘲弄。
林凡心中却笃定如磐，透视眼下那原石内蓬勃绿意清晰可见。
旁人肉眼凡胎，哪能知晓其中乾坤，这“被坑”表象，正是他求之不得掩护，省得旁人觊觎。
待走出几步远，林凡回头望去，只见摊主正眉飞色舞跟旁人吹嘘这笔划算买卖，心中不禁感慨这鬼市众生相，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皆在利来利往间粉墨登场。
他抱紧原石，加快脚步融入夜色，此刻怀中石头仿若滚烫火种，怀揣着未来暴富希望。
他准备找个切割师傅，把这块原石给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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