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周父比的大拇指，周正清眼里瞬间便涌上了笑意。
拜都拜了，老爷子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黑着脸，带着众人去往下一个墓碑。
墓最大的几位都需要敲钟，每座墓隔了一小段距离。
刚开始还好，虽然行动比较慢，但周正清还能坚持，可是渐渐往下走，弯腰的次数越多，周正清便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秦嗣被周正清抱着，很轻易便发现了周正清的不对劲，下楼梯时微微僵硬的身体，秦嗣瞬间便察觉到了。
两人现在其实有点狼狈。
因为下雨天，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淋了雨，但是不多，衣服微湿。
唯独周正清和秦嗣，两人原本打理好的头发也微微凌乱，胡乱的垂着，衣服更是比其他人湿的更厉害，沾湿的面积更大。
感受到周正清身体的僵硬，秦嗣眉头紧皱，担心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周正清没瞒着秦嗣，而是轻声应了一声，“嗯，别担心，还不严重，可以坚持。”
秦嗣怎么可能不担心，但知道周正清的决心，秦嗣又不可能提出放弃，便只能尽量动作快一点，不拖后腿。
即便狼狈，秦嗣也不在乎了。
直到最后两层时，突然有一道年轻的声音出现，“谁受伤了？有血腥味！”
其实很多人都闻到了，就连老爷子都闻到了，只是没有人问起。
因为闻到的人心里都清楚，这味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现在被提起，所有人的视线便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在场唯一受过伤的周正清。但是瞬间，便又收回了视线，只是余光几乎都在周正清的身上。
在周正清身后和身旁的人，闻到的更明显。
见周正清的脸色有点白，被抱着的秦嗣脸色也甚是难看、充满担忧，有长辈不忍道，“正清，要不我帮你背他吧？”
秦嗣一脸担忧的看着周正清，周正清只是蹭了蹭秦嗣微凉的脸蛋，哑声道，“没事，七叔，我可以。”
即便周正清拒绝了，但还是有人走两步便会问一次周正清。
最后两层，拜完个别后，周正清便抱着秦嗣去了老爷子身边。
“还能坚持？”老爷子随口问了一句。
周正清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老爷子只是皱着眉看了一眼周正清的后背，便转头和族老说起了之后的事。
周家墓园很大，拜完这里，其他人便和周正清他们分开了，各自去找自家其他的祖宗的墓去了。
而老爷子也带着周正清去了另一条小路。
其他人都分散了，但族老们这次依旧在，跟着一起的还有几位家族核心的叔伯。
周父的太爷爷，在另一座小山上。
雨下的越来越大，山路在雨天并不是很好走，地上的石板会打滑。
上山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祭拜完，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原因；还是因为周正清已经疼到恍惚了；亦或者是雨下的太大了。
下山的时候，周正清才刚抱着秦嗣朝山下走了一小段路，脚上就不小心打滑了一下。
手上托着秦嗣，左手又不太能动，背后和胸口已经疼到周正清有点恍惚了。脚上不小心打滑那一瞬，周正清原本可以稳住身形的，但最终还是没有稳住。
往下摔的那一瞬间，秦嗣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一旁的树枝。
伞柄滑落，因为两人的体重，树枝也顺着手掌滑过。
周正清抱着秦嗣，一屁股坐在了石板阶梯上。
秦嗣的腿和膝盖直接磕在了石板上，手更是直接撑在了周正清身后的石板上。
身后的老爷子和周父他们看的眼皮一跳，周父下意识往前跨了一大步，正准备去扶周正清。
手刚伸出，便被周家大伯给拉了回来。
其他几位核心的叔伯也收回了手。
唯独周源，啥也不懂就想去扶周正清，“三哥。”
周源手都碰到周正清了，结果刚碰上，就被周斯远强制性的拉走了。
周斯远拉着周源越过了周正清，周源还一脸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周正清的方向。
周正清坐在地上没动，只是脑袋埋在了秦嗣的肩窝处，沉重的呼吸着。
秦嗣的手还撑在地上，听着耳边的沉重呼吸，秦嗣眼眶在发烫，原本还可以很好抑制住的情绪，这下是抑制不住了。
恍惚间，只有雨声的耳朵，突然穿透进一道极其熟悉，但却带着轻微哽咽的声音，“周正清。”
是秦嗣的声音！
周正清瞬间清醒了，原本的恍惚，层层迷雾里似是被秦嗣的声音穿透。
秦嗣的声音明明很小，但周正清却觉得分外响亮，似乎穿透了他的心脏。
周正清抬起头，找到秦嗣的嘴唇，亲了亲秦嗣，似是安抚，又似是在确认。
冰凉，柔软，湿漉，种种感觉传进大脑，周正清笑了，“秦嗣，真的是乌鸦嘴了，还真的摔倒了。”
秦嗣心脏疼的不行，酸涩的厉害。周正清可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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