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重要的是，"他强调，"我们要改变士商观念。让人们明白，经商不是末业，而是济世安民的正道。"
"改变士商观念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李修然从案几上拿起一份奏折，"我们要从三个层面同时发力。"
他在烛光下徐徐展开奏章，上面写着《振商兴国十二策》。
"第一个层面是理论重建。"他指着第一条，"我们要给商人树立新的地位。首先从儒家经典中找依据。"
"比如《论语》中就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孙承宗若有所思，"这本身就说明追求财富并非罪过。"
"正是。"李修然赞同道，"我已经请几位大儒撰写《商道阐微》，从经典中论证正当经商的合理性。同时......"
他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稿："这是《海商列传》，记载了历代着名商人的事迹。特别是那些既重利又重义的典范。"
"第二个层面是制度创新。"他翻开奏章的第二部分，"我们要给商人提供向上的通道。"
具体措施包括：
- 设立"商籍进士"科目，专门考核商业才能
- 优秀商人可获得"商正"、"商丞"等虚衔
- 允许商人子弟参加科举，不再歧视
- 设立"商德殿"，表彰对国家有特殊贡献的商人
"最关键的是这一条。"李修然指着其中一项，"允许品行端正、利国利民的商人入仕。"
"这......"孙承宗有些迟疑，"会不会遭到士大夫阶层反对？"
"所以要有限制。"李修然解释，"首先必须是金牌诚信商户，其次要有功于国，比如在战时捐输军需、救灾济民等。而且，"他意味深长地说，"让他们去做什么官也很重要。"
"海关税务司！"卡洛琳娜恍然大悟。
"对，"李修然点头，"由精通商务的人来管理商务，这本身就很合理。而且我们会严格限制他们的升迁渠道，不会威胁到传统士大夫的利益。"
"第三个层面是实践引导。"他来到密室的另一面墙前，那里挂着一幅五洋城的规划图，"我们要创造一个新的商业文明范本。"
他指着图中的一座建筑群："这是'五洋商学院'，不仅教授商业知识，还要培养商业道德。让学生明白，真正的商人不是奸商，而是通过正当经营致富的智者。"
"除此之外，"他继续说，"我们还要建立'商会堂'，定期举办商业论坛，让各地商人交流经验。同时也是一个展示商人文化的平台。"
"最重要的是实际效果。"卡洛琳娜补充，"只要让人们看到，诚信经营的商人不仅能赚钱，还受人尊重，自然会改变观念。"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黑衣密探快步走入密室，递上一份加急密报。
李修然展开密报，神色骤然凝重。
密报封面盖着"极密"二字，李修然快速浏览内容，脸色越发凝重。
"出什么事了？"孙承宗察觉到异常。
"三件事，都不太妙。"李修然沉声道，"第一，多尔衮已经秘密调集了八旗精锐，准备南下。情报显示，他们不走正面进攻的老路，而是准备从海上奇袭。"
"海上？"卡洛琳娜皱眉，"他们有这个实力吗？"
"这就是第二个坏消息。"李修然将密报递给她，"索尼已经和荷兰东印度公司达成了秘密协议。荷方将提供战船和火炮，以换取未来的贸易特权。"
卡洛琳娜快速扫过密报："这是威廉·范·德霍夫的笔迹，看来他已经完全倒向了满清。"
"第三个消息更麻烦。"李修然指着密报末尾，"费尔南多在马尼拉集结了一支舰队，表面上是为了打击海盗，实际上......"
"他要对付我们。"卡洛琳娜冷笑，"这个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
"三支力量要联手了。"李修然在舆图前踱步，"多尔衮的八旗兵马，荷兰的战船火炮，加上费尔南多的舰队。如果让他们得手......"
"我们现在能调动多少力量？"孙承宗问道。
李修然展开一份战力统计表："郑芝龙的水师主力在台湾，需要三天才能回航。我们在福建沿海的商船可以武装改造，但数量有限。至于新建的海防炮台，火力够猛，但射程不够远。"
"时间就是生命。"卡洛琳娜说，"必须在他们合围之前，各个击破。"
"我有个计划。"李修然的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快速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虽然冒险，但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他在纸上画出三个点，分别代表敌人的三支力量："首先要切断他们的联系。多尔衮的人马虽然精锐，但不熟悉海战。荷兰人虽然善战，但路途遥远。费尔南多最危险，但他有个致命弱点......"
"他的傲慢。"卡洛琳娜接话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只要设下合适的圈套，他一定会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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