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我头发好乱，来不及整理了！”大玉赤脚站在地砖上，焦急地把身上衣服抚平，用手不停捋着头发。
“你去夏奶奶卧室收拾收拾，我去开门。”李貌推着她出了去。
夏奶奶刚好从隔壁出来，瞧见大玉乱糟糟的头发，笑了笑，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大玉顾不得害羞，一个闪身进了房。
李貌这才慢条斯理对门那边应了声，“来了。”
门开，露出外面的赵梅和李治，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
“哎呦，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夏奶奶迎在门前，让开身子，热情道：“快进来，快进来。”
楚红玉这时候也收拾好头发出了来，攥着手，紧张的垂眸招呼：“叔，叔叔，阿，阿姨好！”
“你好！你好！”
李治夫妻二人同时应道。
赵梅只那天晚上见过一次楚红玉，当时担心儿子，仅草草观察了下她容貌，这会又见面，就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
穿着很朴素，简单的白色T恤加浅蓝色阔腿牛仔裤，趿拉着双拖鞋，一双小脚晶莹粉嫩。
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水灵灵的桃花眼一开一阖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鼻梁秀直，唇线分明。
赵梅瞅了眼她胸前的隆起，又瞥了眼她腰臀，暗道怪不得叫“大玉”。
“真俊！”把手上的东西放好，她上前一把拉住大玉的手，不住感叹道。
大玉紧张又欣喜，“阿，阿姨，叔叔，里面坐，我，我给你们倒杯水。”
赵梅见她这结巴的可爱劲就忍不住想伸手捏捏她小脸，可手举到一半却觉着不妥，想着刚见面就这样会不会有点唐突。
正要放下去的时候，身前的楚红玉却主动把脸往上凑了凑，将将贴在赵梅的手上，忽闪着大眼睛弱弱看她。
赵梅小心脏顿时融化了，不再顾忌，手掌捧着她的脸轻轻摩挲几下，拉着她往里走，“可爱死阿姨了，别紧张！走，我们坐着聊。”
大玉回味着那双手在自己脸上残存的温度，有点眷恋，“我，我给你们倒水。”
“哎呀，你不用忙！”
赵梅扭头，瞥了眼呆愣愣站在那儿的李貌，“你还傻站在那儿干嘛？给我们倒杯水来！”
李治斜了眼儿子，冲大玉和蔼的笑了笑，乐呵呵把拎着的东西放好，跟着一起去客厅坐下。
李貌摸了摸鼻子，自家老爸在他面前一向不苟言笑，这会对大玉露出的这个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算怎么回事？
苦逼的拿了两只一次性杯子，接了两杯水，摆在茶几上，他才在沙发上坐下。
“工作实在太忙了，今天才得空过来，实在是对不住。”李治道。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夏奶奶见赵梅迥然于上次的态度，高兴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那天早上匆忙，我们让小貌给红玉放庆祝烟花，他放了没？”
“放了，放了，当时可热闹了，一个小区的人都差不多来了！”夏奶奶夸张道。
“您有个好孙女啊！扛个省状元回来！争气！”李治竖起个大拇指。
“小貌也很厉害！”夏奶奶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变得更多了。
“我家这小子，还得多亏你家孙女这学期帮忙辅导，要不然还不知道他现在能上哪儿呢？！”赵梅接茬感激道。
“都是小貌这孩子聪明！”夏奶奶忙说。
“他就是有点小聪明而已！”
“妈，有你这么说自家儿子的么？”李貌故作不满。
赵梅不搭理他，转头对大玉道：“这事阿姨要谢谢你。”
“不，不客气。”楚红玉抿抿嘴。
赵梅笑了笑，见她头发披在肩头，就问：“夏天头发散着不热么？”
“不热的。”
她闻言伸手摸了摸大玉后脖颈，“还说不热，都是汗，来，去卫生间，阿姨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不容分说，拉着她就起身。
大玉言听计从，临走前看了眼男朋友。
李貌见老妈和女朋友处的就跟姐妹似的，心中别提多高兴，笑着冲她点点头，然后加入到李治和夏奶奶的聊天中。
“头发的发质真好。”镜子前，赵梅帮大玉梳着头，啧啧感叹道。
楚红玉红着脸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瞧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心头微微有些异样。
从小到大，记忆中只有三个人帮她梳理过头发。
一个是奶奶，一个是小貌，一个是张琳，面前的赵梅如今是第四个。
她给自己的感觉和另外三个人完全不同，更像是……母亲。
“我给你编两个麻花辫怎么样？”
“好！”
“我还从没帮别人编过头发呢，李貌是个男孩子，就一直没什么机会。”
“您，您以后想编的话，可，可以喊我。”大玉低头轻声道。
赵梅手一顿，笑道：“好啊，编的不好看的话你可不能怪我。”
“怎么会怪你呢！”楚红玉忙摆摆手。
“哎！”
赵梅忽深深叹了口气，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天晚上，我不好当面给江新月她们一家脸色看，你怪不怪阿姨？”
大玉知道她说的是凶杀案事发那天晚上，江新月故意亲近赵梅的事。
“不怪！”
她摇摇头，似是觉着力度不够，又补充道：“从来不怪！”
“好孩子！”
赵梅点到为止，也没提自家儿子为了救她差点丧命这件事，不一会儿就给楚红玉编好了两条耷拉在胸前的麻花辫，“真漂亮！怎么样，满意吗？”
“满意！”大玉使劲点了点头，而后咬咬嘴唇，鼓起勇气：“我，我能帮您梳头么？”
赵梅一愣，把梳子塞到她手中，“当然可以！”
大玉站到她身后，把头发上简单束着的橡皮筋摘下，拿起梳子缓慢的帮她梳理起来。
“阿姨年纪大了，要是看到白头发就帮我揪下来。”赵梅有些唏嘘。
大玉直直看着镜子里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实话实说：“不大呢，看着倒像我学姐。”
“是吗？呵呵呵！你这小嘴真甜。”
赵梅摸了摸自己脸，被另一个漂亮的女生夸，心里总是会格外高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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