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顿了顿，稍稍思量少顷，顾紫鸢这才微微抬眸，凑到了凰琴的耳畔，稚嫩的声音中依旧带上了几分怯弱——
“但小紫觉得，六娘亲她好像有点儿不聪明的亚子......”
“姨...姨娘可不能跟六娘亲告密，说这是小紫说的哦～～～”
小家伙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凤眼，那软糯的声线中，带上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似乎想要通过这副软萌萌的模样，来贿赂凰琴，让她不要把刚刚自己的话，告诉给陆芊芊。
当然，小紫鸢也不是害怕，被陆芊芊知道了这句话，那个笨蛋娘亲会因此找自己算账。
她是害怕，被陆芊芊知道这句话，不大聪明的她，会因此伤心......
见到小丫头萌萌的模样，凰琴也是有些无奈的宠溺一笑道：
“呵呵～～～”
“放心吧，今天的谈话，是姨娘与小紫之间的秘密，除了姨娘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晓小紫说了什么。”
“甚至包括你的娘亲哦。”
听到凰琴这么说，顾紫鸢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再怎么说，凰琴也是自己的姨娘。
因此，顾紫鸢可不担心她会骗自己。
一念及此，顾紫鸢本来也是松了口气，毕竟她也不担心凰琴会骗她。
可就在这时，似是觉得时机成熟，凰琴却是蓦然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般轻声问道：
“那......你父亲呢，魔主大人......”
“你觉得他怎么样？”
此言一出，原本滔滔不绝的顾紫鸢，瞬间噤了声。
她那张微微低头的小脸上，更是闪烁起了几分犹豫与哀伤。
不过很快，似是意识到自己这般很是不妥，顾紫鸢忙不迭收敛心中的悲伤，旋即故作轻快道：
“爹爹他......”
“爹爹也很好......”
“无论我做什么，爹爹都会宠着我......”
“当然，要是小紫做了错事，爹爹也会当场指出来。”
“虽然不会用那种严厉的语气，指责小紫的不是......”
“但爹爹每次的教诲，都能让小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说到这，顾紫鸢的声音也是蓦的戛然而止。
内心微颤的她，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也明白，要是自己说下去，说不定那本就不稳的情绪便会瞬间崩溃决堤......
另一边，凰琴在稍稍顿了顿后，并未选择就这样停下来。
因为她也清楚。
这次她的目的，便是要让顾紫鸢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若是因为担心见到顾紫鸢哭泣的模样，就这样选择放弃......
那又与半途而废有什么区别？
因此，别无选择的凰琴，也只能选择继续自顾自说着：
“是吗，你爹爹他确实是很好的人......”
“不仅仅凭一己之力，便将诸天从外神的奴役中救出......”
“甚至还让诸天生灵，这般安安稳稳的活了七万多年。”
“即使有不少人误解他，他也毫不在意。”
“只是一心贯彻着属于自己的道......”
“而且，他还很温柔......”
“会毫无保留的容纳下身边人心中的灰暗，甚至将这些灰暗给尽皆驱除......”
“当年要不是你的爹爹及时现身，恐怕你的娘亲她......”
凰琴就这样说着说着，或许就连顾紫鸢自己都没察觉到——
自己的双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抬了起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阻止自己再继续听下去。
只可惜......
带着些许灵气的声音，却总能穿过顾紫鸢指间的缝隙，清晰的传入她的脑海。
而顾紫鸢这几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安慰自己的心防，也随着凰琴的最后的一道轻语，而彻底瓦解——
“因此......你不需要掩藏自己的悲伤......”
“你爹爹他，真的很伟大......”
“他......”
还没等凰琴继续说些什么，一道尖锐而急促的叫喊声，却倏然打断了她的话——
“够了！！！”
略带几分颤抖的尖叫声，伴随着周身涌起的一阵紫色气浪，从微微低头的顾紫鸢身上向四周泛起涟漪......
沉默的凰琴这才意识到......
原来从一开始，李菲儿就没说错。
原来顾紫鸢的情绪，真的早就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另一边，用那双小小的手，捂着自己的双耳的顾紫鸢，此时早已红了眼眸。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精神，不忍让眼中打转的泪滴落下。
气氛就这样保持着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双小手仍旧颤抖不已的顾紫鸢，也是用那近乎哀求的语气，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丝的哭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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