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刘班长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甚至和战友喝过了告别酒,家里人提前几天跟猪肉铺打好招呼,预定好了他到家那天足量的新鲜猪肉,就等着他回家好好团聚。
也就是在他踏上火车的前夕,由于Y国近年来频频骚扰我边民及边防军,甚至向学校和医院开火,中央下达了自卫反击作战的明确命令。他所在的边防团被列为首批主力作战部队,即将奔赴前线。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刘班长一把撇下鼓鼓囊囊的行李袋,大步流星直往连长办公室冲。
大老远就能听到他在屋里冲着连长嚷嚷:“那么多俺带的新兵蛋子就要去前线了,他们几斤几两俺最清楚不过,枪都没摸熟呢,俺能放心得下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还有仗要打呢,俺怎么能走?”
于是,在那临门一脚的关口,他果断放弃了安稳平坦的前路,毅然决然转身,再一次穿上戎装、投入军营。
没多久,脑海里的片段就播放到了与刘班长的最后一面——她挂在索道上,胸膛起伏,无法克制的紧张促使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吞吐着冰凉空气。
刘班长宽厚的手掌就搭在她的肩背上,他将她推出去的前一秒,凑近她耳边,说的还是那句:“不要怕!”
他们之间的缔结其实并不深,交集也不算多,短短几分钟就能回忆完整。
可是这个世界上,那个会用慈蔼又宽和的声音告诉她“不要怕”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将自己宝贵的一生尽数奉献给了这个令他感到踏实心安的“第二个家”,毫无保留。
“如果那天我的动作能快一点就好了。”孟呦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湿意流淌,一度流过脸畔的那道疤印,“只要再快几秒钟,刘班长就能平安滑到对岸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叹了口气。
良久后,肖白开口道:“人不能站在事情的结尾去评判当时的决定。谁也不能保证如果那个时候防毒面罩换个人来戴,现在的结果就一定会更好,说不定会更糟呢。
我们都是普通人,不可能事事都做到尽善尽美,有战争就总会有人流血牺牲。”
他顿了顿,“所以小孟,别这样想,真的别这样想。”
孟呦呦一直没有接话,眼睛闭着,身形一动不动。站在明亮干燥的窗台前,神思恍惚间,她仿佛嗅到了芭蕉叶的青草香,混着雨夜浓重的潮湿水汽。
肖白还想再说点什么,一个白衣白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拐角处,“小孟同志!”那人冲着他俩的方向喊。
“我找你老半天了。你快去跟我去主任办公室,上面有人点名要找你。”
孟呦呦睁开眼,看过去,眼神空洞。
于是,肖白就此打住了话头,他一如既往温和地冲着孟呦呦笑了笑,道:“快去吧,像是有要紧的事。”
肖白站在原地,看着孟呦呦一步步走向白衣护士,就在两人即将消失在拐角处之际,他忽而再次开口,冲着那道纤瘦背影喊道:“不要苛求自己,也别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对得起任何人!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做好当下的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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