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大海的人,便觉得大海非常神奇;在大海上讨生活的人,便觉得大海除了一望无际的水之外,更没有一点新意,非常的枯燥无味。
坐在小小的客舱里,云芩感觉异常的闷热;跑到船尾,看着一大群海鸟争抢被螺旋桨扎死的鱼群,又怕太阳晒黑皮肤。这海上航行的日子,当真令云芩格外烦躁无比。
罗德里格斯与他的水手们,却有的消遣的办法,将一条条冰冻的、两三斤重鹦哥鱼,挂在大号钓子上作饵料,用粗大的尼龙绳,来钓海面上箭一样飞行的旗鱼。
旗鱼有一个粗长的尖喙,钓鱼人稍有不慎,被旗鱼的喙刺中的话,非死即残。罗德里格斯光着膀子,将旗鱼拖到船边,再用一把尖尖的、带绳子的梭标枪,插进旗鱼的身体上。
拖上船的旗鱼,无一例外,享受一顿粗木大棒子的伺候。
罗德里格斯和他的水手们,最开始是把旗鱼的尖喙锯掉,然后用尖利的刀子,划开旗鱼的皮层,像爱斯基摩人一样,割下一条条带血的旗鱼肉,就往嘴中塞去。
大副邀请海榄先生和白蔹、云芩来吃生鱼片:“喂,喂!三位尊敬的客人,今天我们捕获的是一条难得一见的红旗鱼,红旗鱼的口感,当真优于金枪鱼,口感异常鲜嫩,爽滑而带有弹性,且有甘甜味呢。”
云芩看着血淋淋的场面,哪里还敢吃生鱼片,躲在船尾,放肆呕吐,差一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但红烧的旗鱼肉,令云芩食欲大振。
罗德里格斯的运输船,一直沿着印度洋的西海岸航行。运输船到达莫桑比克海峡东边的马达加斯加岛塔那那里佛南部一处海港,停留了一天一夜,补充淡水和食物。
不知疲倦的水手们,一旦登上岛屿,两眼发出绿光,便寻欢作乐去了。
海榄先生和二夫人云芩,白蔹公子,不敢远离运输船,便在海港的椰林里散着闲步,沐浴雪一样月色。
白蔹说:“海榄先生,如果再次向羽涅求婚,你们会不会支持我?羽涅会不会答应我?”
海榄先生说:“我们支持你,完全不起一点作用。至于羽涅会不会答应你,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
云芩说:“羽涅答不答应,取决于一个人。”
“谁?”
“当然是党参。”海榄先生说:“当年,党参关在南京陆军监狱里,我们劝党参出具一份悔过书,如今想起来,当真是侮辱了他的人格。”
“海榄先生,党参出狱后,辗转去了延安。”白蔹说:“不晓得党参如今担任什么职务,结婚了没有?”
“据我所知,党参如今八路军的高级干部,担任北方局的副书记。他结没结婚,我不清楚。”
“海榄先生,我不理解那位党参,为什么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偏要舍得性命去搞什么革命?”
“呵呵,白蔹,这次去延安,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罗德里格斯的运输船,直至一九四四年的三月底,才到达印度的加尔各答港。
羽涅早已在特雷莎修女创建的仁爱传教修女会,足足住了四天。两个修女,听说罗德里格斯的运输船到了加尔各答,坐着高大的马车,亲自来迎接。
羽涅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戴着一顶白色的绣有麦穗的帽子,张开双臂,和父亲海榄先生,姨娘云芩,简简单单地拥抱后,笑着白蔹说:“白蔹哥哥,花非花,雾非雾,你依然光彩照人呀。”
白蔹吻了吻羽涅的小手,说:“羽涅,你远在法兰西,法兰西人别的特长没有,最喜欢的是举手投降。希特勒法兰西占领巴黎之后,你没少爱苦吧?”
羽涅说:“法国投降后,我随修道院的人,到了意大利,躲在西西里岛的乡下,专门翻译斯特方.马拉美的作品。”
白蔹说:“斯特方.马拉美,号称是诗人之王,他与阿蒂尔.兰波,保尔.魏尔伦,是象征主义的三大支柱。不过,我并不喜欢他们的作品,大过晦涩难懂。”
似乎是一种潮流,或者是一种时尚,中上流社会的人,大多信仰基督教。海榄先生、云芩、白蔹,都是基督徒,到了特雷莎修女创办的仁爱传教修女会,哪有不去做祷告的道理呢?
做完祷告,海榄先生与云芩、白蔹、羽涅去吃晚饭,羽涅走得慢,白蔹只好放慢脚步,陪着羽涅慢慢地走。
看着羽涅漫不经心的样子,白蔹想表白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翌日,海榄先生和白蔹,找到陈纳德将军的助手,一位印度裔的志愿者。志愿者穿着一套旧军装,头上却裹着头巾。
志愿者说:“两位先生,你们的货物,后天起运。昆明那边,谁来接收?”
海榄先生说:“我们不是随机一起飞往昆明吗?”
“不,不,不。”志愿者说;“为了躲避日本空军的袭击,我们的运输飞机,将飞越德干高原和喜马拉雅山,几乎是贴着山峰呈波浪式飞行,危险性相当大,你们不能坐我们的飞机,得去新德里机场,改坐民航飞机,到达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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