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站在废弃核电站的仓库门前，夜风裹挟着铁锈味钻进鼻腔。陈默熟练地撬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黑暗中，一排荧光指示牌泛着幽绿的光，指向地下通道。
"监控系统已经被我干扰了，"陈默低声说，"但最多只有二十分钟。"
李薇检查着手枪弹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分头行动。我去切断电源，你们去找实验室。"
林言刚要反对，陈默已经点头同意："记住，无论发现什么，三十分钟后必须撤离。"
地下通道比想象中要深。林言跟着陈默向下走了三层，呼吸间都是潮湿的霉味。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贴墙隐蔽。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走过，手里捧着装有暗红色液体的试管。
"今天的培养结果怎么样？"
"比预期快了三倍，已经完成第七代迭代了。"
等他们走远，林言才发觉自己手心全是冷汗。陈默示意他跟上，两人溜进一间标着"消毒间"的房间。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其中，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人形生物。
"天啊......"林言喉咙发紧。那些不是普通实验体，而是活生生的人，身上插满管线，像标本般悬浮在淡绿色液体中。
陈默快速拍下照片："不止是病毒，他们在进行人体改造。"
突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变成暗红色，警报声刺破寂静。李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们发现我了！有埋伏——"通讯戛然而止。
"走！"陈默拽着林言冲向实验室侧门。门锁需要虹膜认证，陈默毫不犹豫地掏出小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赫然是一片带血的眼球组织。
林言胃部一阵抽搐。陈默将眼球按在扫描仪上，门锁应声而开。
实验室里空无一人，所有研究员似乎都撤离了。林言扑向主控电脑，插入父亲留给他的密钥U盘。屏幕闪烁几下，跳出"最高权限已激活"的字样。
数据如潮水般涌来。林言瞳孔骤缩——这不是简单的生物武器研究，而是一项名为"普罗米修斯"的基因改造计划。X病毒只是载体，真正被植入的是某种能够重组人类DNA的纳米机械。
"他们不是在制造武器......"林言声音发抖，"是在创造新物种。"
陈默突然按住他肩膀："有人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逼近。林言迅速拔出U盘，和陈默躲进设备间。透过百叶窗，他看到五个穿着全封闭防护服的人走进实验室。为首的人摘下面罩——是安全局局长赵振国。
"清场程序启动了吗？"
"已经注入神经毒气，所有B级人员将在十分钟内失去生命体征。"
林言捂住嘴才没叫出声。那些培养舱里的人，都是要被灭口的实验体？
赵振国走向主控台，调出一组数据："第七代适配体表现如何？"
"脑波同步率92%，已经可以通过量子纠缠进行远程控制。"
陈默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林言转头看他，发现他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臂——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蓝色光点沿着血管游走。
"你......"林言刚开口，整面墙突然爆炸。
气浪将两人掀翻在地。林言挣扎着爬起来，看到赵振国举着枪走来，身后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卫。
"林博士，我们终于见面了。"赵振国微笑道，"你父亲没告诉你吗？他才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创始人。"
林言大脑一片空白。陈默突然暴起，扑向赵振国，却被一枪击中腹部。鲜血喷溅在培养舱上，像诡异的抽象画。
"你以为陈默真是来帮你的？"赵振国踢了踢抽搐的陈默，"他是第一批改造体，可惜出现了排异反应。"
林言后退着撞上操作台。陈默艰难地抬起头，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字："U盘...最后程序..."
赵振国举枪瞄准林言："把U盘交出来。你父亲的研究成果，应该由我们继承。"
林言突然笑了。他想起父亲最后那段视频里，背景音中隐约的滴答声——那不是时钟，是倒计时。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他按下U盘上的隐藏按钮，"我父亲从来不是科学家。"
整间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启动时，所有培养舱的舱门同时弹开。淡绿色液体汩汩流出，浸泡在地面上的陈默的血突然开始发光。
赵振国惊恐地后退："你干了什么？！"
林言看着那些本该昏迷的实验体一个个坐起身，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相同的蓝光。不知何时，陈默也站了起来，腹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确实创造了新物种，"林言轻声说，"但不是为你们。"
第一个实验体扑向警卫时，林言转身冲向通风管道。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某种黏腻的、像是无数虫足爬行的声音。当他爬进管道时，最后看到的是赵振国被五个实验体按在地上的场景——他们的手指正在融化，变成银色液态金属渗入他的七窍。
通风管道里，林言拼命往前爬。黑暗中，他感觉有东西滴在后颈上——不是水，是某种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黏液。抬头时，他看见通风管上方趴着一个东西，那绝对不是人类能扭曲成的姿势。
"林...言..."那东西发出陈默的声音，但音调扭曲得不似人声，"我们...同类..."
林言疯狂地向前爬，直到看见出口的月光。当他跌跌撞撞冲出核电站时，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动。回头望去，水泥墙面像生物般蠕动，无数银色丝线从裂缝中渗出，在月光下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视频自动播放——画面里是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日期显示是三年前，而画面中的父亲正将一支装有蓝色液体的试管，注入婴儿房里的某个保温箱。
保温箱上的名牌清晰可见：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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