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坤的目光扫过这破败的荒宅。蛛网尘封,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死者是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布商,姓赵,被发现时倒在正堂的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现场似乎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更像是熟人作案,趁其不备。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赵布商的衣着。料子不错,是上等的绸缎,但领口处有些微皱,似乎被人拉扯过。他又检查了死者的双手,指甲缝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皮屑或泥土。这让他有些疑惑,如果是遭遇突袭,死者难道没有任何反抗吗?还是说,反抗的痕迹被凶手清理掉了?
“头儿,这宅子荒废有些年头了,除了我们和死者,没发现什么明显的脚印。”一个负责外围勘查的衙役回报,“地面太硬,又是土,风一吹,啥都没了。”
魏坤点点头,这在他意料之中。他站起身,目光投向那把插在死者胸口的柴刀。刀柄上也落了些灰尘,看起来不像是近期常用的样子,倒像是从这荒宅角落里随手抄起来的凶器。他没有碰刀柄,只是仔细观察着刀身插入的角度和深度。很深,一击毙命,下手的人很有力量,也很决绝。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从地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发黑),到散落在一旁的空茶杯,再到墙角一堆散乱的干草。这荒宅本就少有人来,赵布商为何会独自来到这里?是约好的,还是被诱骗至此?
“这枚铜钱……”魏坤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布包,那枚崭新的铜钱触感冰凉。新钱,意味着流通不久。赵布商随身携带新钱并不奇怪,做生意的人身上总会有些零钱。但为何会单独掉落在尸体旁的土里?而且是“刚才清土的时候带出来的”,说明埋得并不深,或者只是浅浅地嵌在浮土里。
是死者挣扎时从身上掉落的?魏坤摇了摇头。死者身上的钱袋他刚才注意到了,还挂在腰间,只是袋口有些松垮。他示意一名衙役小心地检查钱袋。
“头儿,钱袋里有碎银子若干,还有几十文铜钱,都是旧的,没有这种新钱。”衙役检查后报告。
这就排除了是死者自己钱袋里掉落的可能。那么,是凶手留下的?凶手为何会留下一枚铜钱?是故意,还是无意?如果是故意,这枚铜钱代表着什么?某种标记?还是一种挑衅?如果是无意掉落,那凶手身上为何会带着新钱?又为何会在作案后不慎遗落?
魏坤走到刚才衙役指出的“清土”位置,那里因为刚才移开尸体和初步清理,地面有些翻动。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开表层的泥土,仔细搜寻着。泥土很干,混着一些碎石和枯草屑。他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比如另一枚铜钱,或者凶手可能留下的其他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渐升高,透过破损的窗棂照进屋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些。
突然,魏坤的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物。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周围的泥土拂开。那不是铜钱,而是一小块……陶瓷碎片?
他用布片垫着,将那碎片捏了起来。碎片很小,边缘有些锋利,颜色是淡雅的青花色。看质地,似乎不是普通的粗瓷。
“这是什么?”魏坤对着光亮处仔细看着,“像是某种瓷器上的碎片,看这花色和胎质,倒像是‘清风斋’的东西。”
“清风斋”是城里一家颇为高档的瓷器铺,东西价格不菲,寻常百姓是用不起的。这荒宅里怎么会有“清风斋”的瓷器碎片?
魏坤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堆散乱的干草。他走过去,用一根树枝轻轻拨开干草。干草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他心中一凛,示意衙役过来帮忙。
几人小心地将干草移开,一个破碎的瓷杯底座露了出来!那底座的花色和质地,与他手中的小碎片完全吻合!
“看来,这里不止赵布商一个人。”魏坤沉声道,“他是在这里与人会面,而且对方还用着‘清风斋’的瓷杯。这荒郊野岭的,谁会带着这么精致的瓷杯来?”
线索似乎多了起来:一枚崭新的铜钱,一个“清风斋”的破瓷杯。
“把这些瓷器碎片都收集起来,小心包好。”魏坤吩咐道,“另外,去查一下,最近城里谁从‘清风斋’买过这种花色的瓷器,尤其是茶杯。还有,去赵布商家中,问问他的家人,赵布商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有没有与人结怨?或者最近和什么可疑的人来往过?最重要的是,他今天为何会来这荒宅!”
“是,头儿!”衙役们领命而去。
魏坤再次看向那具已经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又看了看那枚新铜钱和瓷杯碎片。这三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凶手,茶杯的主人,还有这枚突兀的新铜钱……
等待验尸官和更多消息的时间依旧漫长,但魏坤的心中却不像之前那般焦躁。至少,他现在手里有了几个实实在在的线头。他相信,顺着这枚新铜钱和“清风斋”的瓷杯,总能牵扯出背后那张隐藏的网。这荒宅的寂静,很快就会被打破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锐利地望向荒宅之外,仿佛要穿透这层层迷雾,直抵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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