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那就说明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呗？”
我知道刚刚的那句话本不该这样回答的，可是我又不愿意在姚灵面前撒谎，于是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道：“是我的想法，当然也不止是我的想法，我想你在这座城市的其他的朋友，当然……当然也包括你的爸爸，都是希望你能够留在这座城市继续生活的！”
“那你能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吗？还是说，就凭着你刚刚喝过酒之后说的这几句话？”
“这……”
“说不出来了是吗？”姚灵叹了口气，道：“我回南京，自然也是有我自己的考虑的，当然，也不止是因为我妈妈在南京，还有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也马上大四了，一年的时光过的是非常快的，我想去南京，找一个可以教书的工作，算是让自己沉淀一下，这样以后自己的路也会更好走一些！”
“在哪儿不都是一样可以教书的么？”我低着声音道。
“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叹了口气，她回南京的理由确实挺多，而让她留在济南的理由又的确很少，那里有爱她的妈妈，或许关心她的穆野也在南京，而济南呢？只有一个让她伤心的爸爸以及那个让她厌恶的李雨嘉，济南，真的好像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看着她，心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到嘴边却又觉得那些话实在是太过多余，以至于我四处张望一番，恰巧目光锁定到了一家便利店，然后说道：“我看你刚刚也没怎么吃东西，还喝了挺多的酒，我给你买盒牛奶吧！你等着！”
她看着我，神情再一次起了变化，我不清楚这种变化来自何处，又因何而产生。我只知道她的确是准备离开济南了，而在此期间，我能做的事情并不多，或许买牛奶算是其中一件事情吧？
在她点头应允后，我很快的进到了便利店里面，又很快的买好了两盒牛奶出来，我不清楚我为什么要那么心急，我只觉得我该着急些，能早一秒把牛奶送到她的手上，就不要晚一秒了。
她并没有离开，她仍旧站在原地，在昏暗的路灯的灯光下，她显得是那么的安静，又那么的乖巧。
我把牛奶递给了她，可是她只接过了其中的一盒。在我诧异的目光下，她看着我，说道：“刚刚我看你也没吃什么东西，也喝了挺多的酒的，留一盒牛奶给自己吧！”
我看着她，没再说话。
她继续道：“我是会回南京的，但是也不会很快，毕竟大四上学期的事情还有很多，或许等到冬天，下过一场雪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了吧！”
又是一个关于雪的承诺，很多年前，温渝告诉我，等到济南下过第一场雪之后，她就会回来看我，可是她却食言了。
很多年后的今天，姚灵也给了我一个关于雪的承诺，但是这一次，我却希望她和当年的温渝一样，可以食言，她并不会在济南下过第一场雪之后，就离开这里。
“嗯……我知道了！”
这一次，不论是她还是我，好像都没有多余要讲的话给对方听了。她给我挥了挥手，道：“走啦！”便上了一辆恰好停在路边的出租车。而我，愣在原地，直到陆博在身后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陆博是和冯韵一起从饭店里面走出来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想必他们刚刚的聊天还是挺开心的，而陆博好像也很久没这样开心的笑过了，在这个世人皆苦的世界里，偶尔能发自内心的笑一笑，是多么的难得，虽然冯韵交代给我的事情，我觉得我办的并不算完美，但至少今天我把陆博带过来，让他认识了新的朋友，我觉得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先是送走了冯韵，随后我和陆博便也打算打车离开这里了，可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韩茜就在灯火阑珊处，缓缓的朝着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见我表情诧异，陆博开口道：“不好意思，烨哥，刚刚吃饭的时候，韩茜姐又追问了我几次，问我咱们俩在哪儿呢！我就没忍住，把定位发给她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恰好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我让他先离开，毕竟有些事情，是需要我和韩茜两个人去解决的，我们需要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韩茜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似乎她是有话要对我说的，或者说，她一定是有话要说的，要不然她不可能在这个夜晚，一定要知道我在哪儿，而且在得知了以后，还亲自过来找我！
可是她终究在看见我之后，没有开口说出任何一句话，即便现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有千言万语，却在这一刻，和刚刚面对着姚灵的我一样，缄默不语了。
这一次，是我打破了沉默。
“这几天出去玩的开心吗？”
韩茜点了点头，道：“还好……”
当她的这句“还好”说出口后，我们两个人再一次相顾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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