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然从通道中走出。
她看着眼前的环境，潮湿，阴冷。
嗯……真棒。
传送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了。
目光流转间，李锦然瞥见不远处的寒潭中，锁着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大乘后期修为。
他的四肢皆被粗重的锁链紧紧锁住，并固定在巨大的石柱之上。
那男子低垂着头，颇有些半死不活，嘴唇不停地轻微翕动着，似乎正低声呢喃着什么。
李锦然仔细辨别。
“主……忠诚……死……杀……”
听不清。
李锦然上前询问：“喂，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动作挣扎起来，神色变得癫狂，嘴里还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你们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动作剧烈，束缚着他的锁链也跟着发出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已经疯了，师父，你离他远一些。”
温柔的声音从李锦然身后传来。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紧紧拉住李锦然的手，带着她迅速远离那个陷入癫狂的人。
楚瑜的到来，让那人脸上表情更为扭曲，他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死死盯着楚瑜，用嘶哑难听的嗓音喊道：“你……也会死，你——”
楚瑜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他口中的话戛然而止，脑袋像是失去支撑一般，瞬间低垂了下去。
李锦然将手从楚瑜手中抽出，皱眉望向楚瑜，“这人是谁？他说你会死？”
她徒弟虽然对她撒谎，但在其他方面可谓一个实打实的大好人，不该受到别人这样恶毒的诅咒。
“是叛徒。”
李锦然将手抽离，楚瑜目光一沉，很快又恢复成温润如玉的模样，温声道：“师父，这里环境不好，我们先出去再说好吗？”
李锦然点头，随着楚瑜来到一座奢华宫殿。
见日思夜想的师父坐下，楚瑜将一碟点心放至她手边，轻拢衣袖，为她倒好一杯茶递去。
“师父，你怎么来了？”
他发现她如今的修为，大乘期。
难怪师父能去到那里。
他的师父身上有许多秘密，对于她骤然提升的修为，他略微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为她高兴。
在这修仙界中，唯有修为才能最好的保障自身安全。
李锦然接过茶盏放在一边，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楚瑜，微微皱眉：“那人说你会死是怎么回事？”
楚瑜微微摇了摇头，“他已经疯了，不必将他的话当真。”
说着，他轻笑一声，望向李锦然，目光温柔:“师父，你现在是在担心我吗？”
李锦然点头，理所当然：“虽然你欠教训，但你是我徒弟，我当然担心。”
楚瑜微微一怔：“欠教训？”
李锦然见他疑惑，被气笑了，“你病好了吗？神药宗可真强啊，能对你下手，鸿蒙殿的殿主大人。”
大乘期大圆满的修为也只有鸿蒙殿中那位殿主才有此实力了。
被发现了。
楚瑜也不否认，果断认错：“师父，我错了。”
“这是我的赔礼，它和师父送我的荧惑一样，可以改变自身形象和气息。”
一个和荧惑十分相似的手镯出现在李锦然眼前。
这发展，徒弟认错太快，让她的拳头无处安放。
“除此之外，鸿蒙殿宝库中的那些宝物都送给师父赔罪。”
反正他这个人都是她的。
“竟然对师父说谎，这不是赔礼可以解决的，你——”
楚瑜起身走到李锦然身旁，似乎想要触碰她，又克制下来，认真道：“嗯，再也不对师父说谎了，只是我的病还没好，还需要师父抱抱我。”
听到楚瑜说了什么，李锦然话语一滞。
“？”
楚瑜笑了下，温声询问：“师父，可以吗？”
好不容易与她重逢，结果又与她分别一年多。
他想她了。
李锦然望着眼前这个温柔询问是否可以拥抱的徒弟，再联想到他之前的种种行为。
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看向那双潋滟的眸子，“楚瑜。”
楚瑜应答很快：“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
楚瑜从容蹲下身，握着她的手指亲了亲，抬头笑道：“我表现的还不明显吗？师父。”
“最喜欢师父了。”
“从见到师父的第一面就喜欢了。”
“好希望一直都不和师父分开。”
什么循循善诱，他放弃了。
楚瑜依旧笑得温柔，深邃的眸子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
李锦然轻轻眨了眨眼，脑子有点空白。
徒弟啥时候歪的？
等等……
或许只是徒弟太粘人了些也说不定。
刚想到这里，楚瑜笑着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喜欢是道侣间的那种喜欢，师父。”
完了，她罩着的徒弟真的歪了。
但是……有点奇怪。
对于楚瑜，她心中竟然不排斥，而且心跳，好像有些不对劲。
难道她也歪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李锦然伸出手，手指缓缓描绘着楚瑜眉眼的轮廓，清俊温润，长长的睫毛浓密，此刻正含笑凝视着她。
真好看……她不自觉倾身下去。
楚瑜感受着师父的手指在他脸上划过的轻柔触感，他没有躲闪，微微眯起眼睛，任由她动作，声音略带一丝暗哑：“师父，你喜”
——欢吗？
然而话未说完，就在下一刻，楚瑜双眼睁大，原本白皙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起来，“师父，你刚刚是——”
李锦然猛地直起身来，她下意识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神情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说道：“咳，试试看你有没有在说谎。”
脸上还残存着那红唇的柔软触感，楚瑜眼中的偏执不见。
他盯着那柔软红唇，垂了下眸，转而又温柔笑开：“那师父试出来了吗？”
李锦然点头：“嗯，没说谎。”
她用手轻抚着自己的心口位置，感受到那里传来的一阵急促心跳声。
她好像也歪了。
楚瑜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也不讨厌他，甚至是有些喜欢的。
可是伴侣，很麻烦。
李锦然微微抿唇，抬眸看向楚瑜，正准备拒绝。
这时。
外面，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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