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柴房的门从内推开,裴行俭漫步走了出来。
院中的两个护卫偏着头朝着里面看去,可裴行俭却堵在门口,什么也看不清楚。
可随着门扉的推开,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是怎么也拦不住。
裴行俭站在门口拿着布帛擦拭着一把匕首,漫不经心的说道:“此间客栈的掌柜与厨子果然有问题。
现下已然伏法,你二人将尸体处理了吧。”
两名守卫不疑有他,只是心中暗赞裴将军果然心细如发,未雨绸缪,一早便躲在暗处拿到了证据。
二人入内巡视一圈,果然见到了二人的尸体,只见二人多处流血,但致命伤分明是胸口处被匕首捅刺。
二人也不由佩服,瞬息之间毙命两人,竟是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果然不愧是沙场悍将。
一名守卫指着柴垛上仍在熟睡的两名小厮问道:“此二人呢?是否是同党?”
裴行俭犹豫了片刻,便说道:“某也不知,仍关押在此处吧,明早让擅于询问的袍泽过来试探一二,若是没什么大问题,就算了吧。”
“喏!”
眼见二人去抬尸体,裴行俭却看着天窗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人问起,裴行俭才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此处恰好能够赏月,随意看看罢了。”
那名守卫也随着看了一眼,却见月亮半圆半缺,说不上满月,却也不是弦月如钩,却不知道这种景色有什么好发呆的。
“裴大人,在下敢问,明日启程还是走汴州的路线吗?晚间听闻杨小哥说起一嘴,似是要转道相州,也不知是也不是?”
裴行俭点点头:“没错,过了此地,转道相州,陛下说是有些想念魏王了,顺路看看也好。”
守卫一脸怪异,总觉得这话说的好生别扭,陛下想念魏王殿下?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一向宽宏大量,唯独对几个兄弟,特别是魏王殿下吹毛求疵。
时不时得便要敲打一番,诸位臣工见怪不怪,这也算是大唐皇室的老传统了。
陛下他会想念魏王?
难不成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敲打了,便是改道也要去敲打一番?
其中内里,裴行俭知道的很清楚,陛下与崔尧其实是在主动筛选战场。
汴州?黄河险地,据此开战,谁也保证不了有人会不会得了失心疯,做出天怒人怨之事。
还是相州好些,一来便是平原作战,对于己方有优势,二来相州因着李泰的关系,盘踞着不少雄兵,大半都是刚打过辽东之战的悍卒。
如此,地利人和皆占,故万无一失。
……………………
尉迟恭与程咬金两位老汉,眼下已经逼近洛阳城。
二人乃是奉大皇子之命,带领着从十六卫抽调出来的八千精锐,一路穿插突进,如今已经坠在了吴王兵马后方三十里之处。
两个老兵痞带兵颇为辛辣,自从咬住了吴王的主力之后,也并不接战。
只是一路骚扰,仗着一人双马的便利,只是远远坠着,只待敌军宿营之时,喊杀一番,却也从不踏营。
主打一个我方轮流骚扰,决不让对方睡一个好觉的心思,就是玩。
若敌军恼羞成怒,便立马溃散,化整为零,对方大半步卒的队伍便是连马毛都追不到一根。
说来也怪,这八千人马四散的时候稀稀拉拉的跑的哪都是,可只需一夜,对方便又能重整旗鼓,聚沙成塔,真真是怪异。
尉迟恭骑在马上,闷了一口酒,嘟囔道:“奶奶的,方才电报司的后生又来告状了,说是你那部分的人昨夜撤退的时候,又犯禁了。”
程咬金骚骚头,说道:“又犯什么禁了?不是又霍霍百姓家的猪羊了吧?”
“那倒不是,有个蠢汉路过一家猎户的时候,把人家婆娘晾在外面的肚兜给偷了,偷便偷了,那厮却蠢得不知道跑,还让人家男人看了个正着。
二人好一番厮打,那厮一身皮甲的情况下,竟是没打过人家,让人揍了个狠的。
这般已经够丢人了,那厮气不过要掏枪,好在让路过的袍泽给摁住了。”
程咬金破口大骂:“堂堂十六卫精锐,打不过一个猎户?干什么吃的?”
尉迟恭也吐槽道:“老夫就说十六卫愈发不堪了,这般战力哪里比得上边军?也就今年打辽东的那部分人马还算不错,不过也只是把火枪打了个够,充其量算是半个好手。
当真近身肉搏,也就是个闲汉的水平。
这般下去,岂不是一代比一代拉跨?
要我说,兵部的人简直不知所谓,府兵招兵的要求越来越不像话。
孔武有力的不要,好勇斗狠的不要,偏生要什么会读书识字的,又他妈不是招秀才,舞文弄墨的不像话。
这年头,但凡肚子里有点墨水的良家子都憋着考恩科哩,自永徽元年到如今,已经开了四年恩科,好好的后生们都被带偏了。
就上个月,老夫遇见一个好苗子,身高八尺有余,那拳头、那腰腿,比之老夫年轻时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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