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客栈的食宿,经过众人的巧手修饰过后,竟平添了几分野趣。
食材还是不错的,不说名贵不名贵,胜在一个新鲜。
然则,烹饪手法委实不敢恭维。
羊肉烤的还算不错,处于崔尧等人的平均水准,甚至因为有院墙遮蔽寒风,比之野外的烧烤,从外焦里嫩这方面来说,还有超出一些,毕竟烤的匀称一些,不至于生熟不均。
至于偶然吃出来的毛发,除了女眷们抱怨一二之外,男人们并没有太多讲究,崔尧自然也不会自曝其短。
而有武照主厨,烹饪的几道菜肴,倒是获得了一致好评!
当然,从崔尧的角度来说,多少有些为尊者讳的意味。
因为客栈中唯一稍有微词的那位,正是不需要避讳的那人。
结果也在武照的怒目而视之下,搜肠刮肚地凑了一连串的马屁,只夸大武照仿佛厨神在世!
几位将军则是一吃一个不吱声,口味太过清淡了,清淡到遮不住食材的本味,这个本味指的是腥味。
无论是葱姜,还是盐,都嫌太过稀缺,色香味形,武照已得其中三味,独独差了个味道。
该说不说,这一手厨艺一看便知是以前开过酒肆的老饕,可惜手艺生疏太久,与崔尧平分秋色。
当然,以上是崔尧的评价。
李承乾兴致很浓,拉着众人饮宴不休,酒是不缺的,洛阳城刚刚补充的葡萄酿,足足拉了两车,足够他们糟蹋好一阵了。
酒过三巡,李承乾盯着手中的琉璃杯,呓语道:“到底什么才是侠客呢?话本中戏说了那么江湖豪侠,可为何都是前朝人士,独独没有我大唐英雄呢?”
褚遂良没好气的说道:“那自然是我大唐法度健全,没有那些游侠儿的容身之地。侠以武犯禁,所谓游侠,算不得什么正经人物。”
许敬宗则微笑的解说道:“我大唐战力无双,自开国以来,猛将层出不穷,有志男儿自然要投身行伍方才可光宗耀祖,正所谓学的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这才是正理。
当然,豪杰志士之所以能够光耀门楣,与我大唐吏治清明也脱不开关系。
假使我大唐也如前隋官场一般黑暗,昏君当道,有志之士永无出头之日,自然会沉湎于江湖,沉沦不可终日。
所谓侠士……
老夫也看过几本话本,若让老夫来说,多是郁郁不得志的可怜人罢了。
就像话本中说的,有百人敌的身手,亦有忧国忧民的仁人之心,若是放在我大唐,便如锥立囊中,总有出头之日的。
换言之,前朝所谓豪侠,说不得在我大唐便是名臣猛将的材料胚子。
可若是身处乱世之中,报国无门,便只能流落江湖。
李公子不妨换个角度想想,就说我朝猛将,比如……比如崔尚书,或是薛将军、裴将军,这等猛将放在我大唐军中何止是百人敌?
可若是报国无门呢?说不得也是一方豪侠哩。
可见,无论是庙堂之高,或是江湖之远,名声显赫永远属于那些本就天赋异禀之人。”
李承乾听到这等角度清奇的解说,不由得更是兴致盎然,于是便戏谑的看着崔尧说道:“那个谁,就你,若是一心闯荡江湖,你便说说,你能混出个什么诨号?”
崔尧兴致缺缺的说道:“若是某家,如果不在朝堂里厮混,想必会钟情于商贾之道吧,打打杀杀什么的,实在没有兴趣。”
李承乾捏捏他铁一般的臂膀,打趣道:“熬炼的这般皮囊,你有脸说打打杀杀没什么兴趣?”
崔尧扭扭脖子,发出一串闷响,随意道:“不管你信不信,某家习武纯粹是为了自保罢了。
自岳父在我八岁那年,暗示过我迟早要去战阵上走一遭之后,我便惶惶不可终日。
整日里打熬锻体,苦练兵刃、马术,也并非是为了加官进爵。
某家这等身家,这等家世,需要某家光耀门楣吗?
与其说是百战沙场,莫不如说是某家被情势所逼罢了。
岳父希望我能加官进爵,牢牢的站在大唐的战车之上,我家姥爷也将未竟之事业全部托付于我,视我为衣钵传承。
试想,我能如何呢?
彼时八岁的我,或许唯一的想的,便是千万别做了猪队友吧?想想还怪难为情的。”
许敬宗举杯相邀,笑道:“崔小友未免太过谦虚,取乎其上,得乎其中!
若不是崔小友志存高远,安能闯下偌大的名声?
灭国之战呐!还是一鼓作气,连灭四国!这等壮举,还是弱冠之年,岂是一个情势所逼能够承载的?
谦虚太过可就虚伪了,须知你可是我大唐本朝的霍去病!多少少年的志向所在,切不可妄自菲薄。”
崔尧笑道:“这年头说实话怎么没人信呢?我说我八岁那年骑马撞死敌方斥候,尿都吓的没憋住,你信不?”
许敬宗捻须笑道:“小友何必往自己身上泼污水?”
谁知薛礼冷不丁的插言道:“某信,初上战场尿裤子算得什么稀奇?谁不是如此过来的?便如洒家,莫说杀人,第一次宰羊的时候,还恶心了两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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