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县令居所主卧内。
皇甫灵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轻声抱怨道:“唉,今日在庄子上走了几圈,这肩颈酸胀得厉害……”
侍立在一旁,眼神依旧带着几分茫然和呆滞的珊瑚,听到“酸”字,似乎触动了某根神经,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笨拙地走上前,伸出那双还有些变形的手指,轻轻地、试探性地在皇甫灵的肩上捏了起来,嘴里含糊地念叨:“酸……捏……捏……揉揉……”
虽然手法生疏,力度也拿捏得不好,但这份下意识的反应却让皇甫灵心中一暖。
过了一会儿,皇甫灵又道:“走了些路,脚也乏了,我想洗脚。”
珊瑚立刻停下捏肩的动作,转身就往外走,嘴里重复着:“洗脚……打水……打水……” 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盆温度适中的热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蹲下身要为皇甫灵脱袜洗脚。
皇甫灵看着她忙碌的样子,眼中带着笑意,又故意逗她:“珊瑚,我有些想吃水果了。”
珊瑚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小眉头皱了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摇头,语气带着认真的劝阻:“晚……晚了……不吃不吃……睡觉……牙疼……” 她似乎还残留着一些健康生活的模糊记忆。
皇甫灵得意地看向坐在书案后、看似在看书实则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张经纬,炫耀道:“怎么样?听话吧?比某些人可贴心多了。”
张经纬看着珊瑚这一连串近乎条件反射般的、带着点傻气的乖巧举动,也被逗乐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去,这……” 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心里暗自嘀咕:(这NPC是谁写的代码,训得这么好?)
皇甫灵见他惊讶,更是来了兴致,继续展示:“还不止这些呢!” 她转向珊瑚,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珊瑚,唱个小曲给老爷听听。”
珊瑚听话地点点头:“哦……好……” 她退后两步,努力回忆着,摆出一个依稀能看出是舞姿的架势,笨拙地扭动着瘦弱的小身板,嘴里哼起一段不成调、但旋律依稀可辨的小曲。这显然是以前在凝香身边时,看那些乐伎表演留下的模糊印象,她记不住歌词,只记得大概的旋律和动作。
张经纬看得哈哈大笑,忍不住拍手:“哈哈哈!可以啊!”
皇甫灵又拿出胭脂水粉:“还有还有,珊瑚,帮我画个花钿,要梅花形状的。”
珊瑚凑过来,拿起细小的画笔,眼神变得格外专注,虽然手还有些不稳,但下笔却意外的精准,很快就在皇甫灵眉心画出了一朵小巧精致的梅花。
“好看吧?” 皇甫灵对着镜子照了照,喜滋滋地对张经纬说,“她居然还会化妆!真是捡到宝了!”
张经纬挑眉,带着点戏谑问道:“就开发了这些功能?还有别的吗?”
皇甫灵笑道:“她还会做饭呢!虽然只会些简单的,但味道不错。”
张经纬回想了一下,确实觉得今晚的饭菜格外爽口,不由得赞叹:“嚯哟!没想到还是个多面手!洗衣、捏肩、伺候洗漱、唱曲、化妆、做饭……这一个人能顶四五个丫鬟用了!要不是脑子……唉,要是不傻就好了,能沟通的话,都能当个贴身女管家了。” 他顿了顿,想起珊瑚的病情,问道,“九儿来看过了吗?具体怎么说?”
皇甫灵叹了口气:“九儿姐来看过了,说是长期遭受惊吓和残酷的虐打,导致心神崩溃,封闭了自我,才成了现在这副痴呆的模样。不是先天的,但恢复起来很难,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关爱,慢慢温养心神,或许……或许有一天能好起来。”
张经纬闻言,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刑房那些为了逼问魏佳佳下落而用的手段有多么酷烈,是他亲自下的令——“不择手段,问出下落”。他没想到,会硬生生把一个人,尤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给逼疯了。然而,一想到眼前这个傻乎乎的丫鬟,曾经端着那碗几乎毁掉他一切幸福的毒药,递到自己妻子面前,他心中那一点刚刚升起的、微不足道的怜悯,瞬间就被冰冷的后怕和庆幸所取代。他一点都不觉得愧疚,若再选一次,他依然会下同样的命令。有些底线,不容触碰。
……
翌日清晨。
在周济的搀扶下,贾大勇步履蹒跚、脸色苍白地来到张经纬和皇甫灵面前,他挣脱周济的手,努力想要跪下行礼。
张经纬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好好站着!在我府里养伤,结果弄得半身不遂似的回去,你让乡亲们怎么看我张经纬?还以为我苛待下人,把你给打残了呢!”
贾大勇声音沙哑,带着哽咽:“少爷放心……大勇……大勇出去后,对府里的事,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皇甫灵看着他那副虚弱又固执的样子,柔声问道:“大勇,是不是周济照顾得不周到?让你受委屈了?”
贾大勇连忙摆手,脸上带着愧疚:“不……不是的,少夫人!是我……是我内心有愧,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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